第十三章 朱门厮杀（二）
朱聪一甩袍袖，立直了身体，认真地耍起二十四式来，可他无论怎么打，那人都好像知道他下一步怎么走似的，都提前截住了他，却不伤他，让他再使下一招，好像就是要看看他这功夫到底怎么样，二十四招使完，黑袍怪客毫发无伤，朱聪却力有不逮，粗声大喘。
黑袍怪客摇摇头：“比之当年，是进步得多了，可还是不行。”
说罢伸出食指，轻飘飘地再次一弹，这次连判官笔的笔杆也断了，这一弹迅捷且突然，没人反应得过来。
这判官笔原是精钢打造，已传了十三代，跟宝剑相斫也不遑多让，此刻在黑袍怪客的手里，却宛如稻草一般脆弱。
黑袍怪客的劲力颇大，在弹断了判官笔之后，余力从判官笔传到了朱聪手上，朱聪的手臂立刻断了，整个人“蹬蹬蹬”往后直退了十几步，最后坐在地上，口里喷出一大丛鲜血，朱聪稍一运力，想站起来，可发现自己的小腹丹田处半点力气也提不出来，急火攻心，竟然晕了过去。
这一切发生得太快，谁也不知道黑袍怪客那轻飘飘的一指竟然有如此威力。
“朱伯伯！”沈耀疾奔过去，扶住朱聪，双掌贴于他后背之上，运足气力，源源不断的内力输入到朱聪的身体中，朱聪感觉到全身暖洋洋的，如置身于暖房之中，悠悠醒了过来。
“我。。我不成了。”朱聪又咳了一口血。
黑袍怪客“哈哈哈”大笑三声，忽地一闪，又出现在朱聪面前，伸出一只惨白的手，抬起了朱聪的下巴，笑道：“你早该死了，去死吧！”
说罢突然出掌，对着朱聪的天灵盖拍去。
沈耀坐在朱聪身后，也感到了黑袍怪客手上的强大内力，虽心下害怕，却仍然抬手硬接了他一掌。
黑袍怪客一愣，想不到沈耀如此血勇，眼睛里染上了几分赞许之色。
沈耀位处下风，抬手接掌本就不占便宜，接掌之时只觉一股排山倒海的气力往自己狂压而来，自己几乎要喘不过气来，很快，沈耀听到“喀嚓”一声，右手绵软无力地垂了下来。
“好小子，功夫不弱。比你爹强。”黑袍怪客飞身后退，夸了一句沈耀。
“哈哈。”
突然，不知何处传来一声轻笑。
“谁？”黑袍怪客厉声问道。
“羞羞羞，以大欺小，恃强凌弱，这江湖还有道义可言么？”这声音稚嫩，却中气十足。
“道义？那肯定是没有的了，有些人就不知道什么叫道义。”另外一个声音响起，虽不如那童声有力，但也十分清朗，两人一唱一和，竟十分默契。
“再不现身，就休怪我不客气了。”黑袍怪客听声辩位，双脚一顿，如羽箭般飞入漆黑的院子，很快又飞了回来，只是回来时一左一右两手各抓了一个人，把他们往地下一掷，两人重重摔在了地上，不是萧果果和汪成雨又是谁。
“哎哟。”萧果果夸张地大叫起来，“老汪，你死了吗？”
“我肯定没死啊。”汪成雨揉了揉屁股，顺势坐在地上，看见沈耀，冲他摇了摇手，算是打招呼，“倒是他快死了。”
沈耀回头看了看朱聪，已然面白如纸，出气多进气少，“呼哧呼哧”两声后，再也没有了气息。
“你们又是谁？”黑袍怪客头疼了起来，他今天本只打算杀朱聪一人，可突然冒出这大大小小男男女女好几个，远远超出了他的预期，杀吧，违背了自己一直以来的原则，不杀吧，他们已看见自己的身形，早晚传将出去，必成大患，当下有些踌躇不已。
“你又是谁？”萧果果不满黑袍怪客盛气凌人的态度，不答反问。
“好厉害的小子，只是嘴巴厉害，功夫却不怎样。”黑袍怪客嘲讽道。
“我功夫虽不怎样。”萧果果瞟了一眼黑袍怪客，轻蔑道，“但我还年轻，等我到了你这个岁数，必定比你强得多。”
“哼，说得不错，只怕你活不到那时候了！”黑袍怪客突然双脚点地，一只鬼手在前，直抓萧果果的咽喉。
“啊啊啊。”萧果果一边疯狂大叫，一边运足力气急速后退，退无可退之时，双腿一弯，仗着身体灵活，从黑袍怪客的双腿之间钻了过去。
“林桑！林桑！”萧果果一边不住躲闪钻洞，一边大叫，林桑头上的热气升腾，却没有醒来，她练功正过关头，六识全无，听不到萧果果叫她。
“你叫谁都没有用，今天你这条小命，注定要交代在这里！”
黑袍怪客一脚踢出，萧果果一踩，借力起跳，飞到了房梁上。
“嗯？天山来的？”黑袍怪客认出了萧果果这一招借力上跳的功夫，“怎么我久不出山，江湖如此热闹了，曾无名的徒弟和萧无忌的孙子都来了，嗯？”
萧果果一怔，没想到黑袍怪客只一眼，不仅把自己的来历说得清清楚楚，连自己爷爷都知道是谁了，心下害怕，但嘴上犹自不服：“你既知我来自天山，就该知我天山的实力，劝你不要轻举妄动。”萧果果平时最恨倚仗家世作威作福的纨绔公子，此刻却不得不硬着头皮，希望黑袍怪客听到天山的名头能知难而退。
“哼，天山实力？萧无忌还在时，可能还有些实力，现在？”黑袍怪客话只说了一半，但剩下一半的意思已经很明显。
“现在怎样？”萧果果还是忍不住追问。
“现在天山只不过是徒有虚名罢了，依仗着那九道天险，易守难攻，才得以留存至今。”
“切。”萧果果嘴上不服，心里却十分惊讶，那人说的非常正确，目前的天山实力确实大不如前，他不再辩解，趴在横梁上耍赖不肯下来。
黑袍怪客忽然起了兴致，没有即刻上去抓他，反而低头看着汪成雨。
“姓汪的不在家好好铸剑，也开始学别人插手江湖事了？”
“我。。”汪成雨没想到自己一言不发，就被看穿了身份，但又自觉辱没汪家名声，本能地出口否认道，“谁说我姓汪？我姓李。”
“不姓汪？那你为何戴着汪家的软剑？”黑袍怪客右手一探，已拽下了汪成雨的腰带，用内劲一贯，接着右手一抖，汪成雨的腰带瞬间笔直，同时发出“铮铮”的金属鸣声，汪成雨的腰带竟然是一把罕见的精钢软剑。
“远亲，远亲。”汪成雨双手乱摇。
“这软剑只传嫡系长房，怎的给了你这废物？”黑袍怪客打眼一瞧，就知道汪成雨武功平平，比萧果果尚且不如。
“你待怎样，要杀便杀，干么侮辱我！”汪成雨脸颊通红，气急败坏地道。
“好！”黑袍怪客轻轻抬脚，踹了汪成雨一脚，这一踹快如闪电，且劲力十足，汪成雨如断了线地风筝般直直地飞出去，砸碎了花瓶，落在林桑脚边，不知死活。
“老汪，老汪！”萧果果大急，却又打不过黑袍怪客，在房梁上急得抓耳挠腮。
“别急，你们一个都跑不了。”黑袍怪客甫一说完，脚尖点地，纵身一跃，这一跃快如闪电，萧果果应变不及，黑袍怪客已到了萧果果藏身的横梁，萧果果只觉后颈一紧，就被从横梁上掷了下去，这一掷蕴含了黑袍怪客的内劲，地砖坚硬结实，如果萧果果落地，怕是要被生生砸成肉泥。
“林桑！”萧果果闭着眼喊了最后一句，认命地往下坠去，心中闪过无数念头，只恨自己在山上练功时常偷懒，后来又嫌山中无聊，趁父亲不注意偷跑下山，如今，就要无声无息地死在这了，萧果果心中大为后悔，泪珠滚滚落下。
就在这关键时刻，萧果果只觉后腰被一股柔和的力量一托，俯冲之力大减，身体自然而然生出反应，借力一跃，蹬蹬蹬后退了几步，跌坐在地上，却是毫发无伤。
“林桑！”萧果果眼睛一亮，发现林桑已醒了，正站在自己跌落的横梁下，诧异地看着自己的双手。
黑袍怪客没有听到预料中的肉体落地的声音，轻飘飘落地后，看到刚刚盘腿打坐的男装少女，俏生生立在大厅中央，神情之间多有迷茫之色，原来短短一会，林桑的无名神功已经突破了第三层，升至第四层。
黑袍怪客也颇为吃惊，他记得多年前曾无名找他打架时，也正练到第三层，且在第三层上卡了许久，这女娃的天赋着实惊人，此刻不除，怕是后患无穷，形随意动，黑袍无风而动，黑袍怪客的周围笼罩着森然杀意。
“林姑娘，小心！”沈耀大声道，他无比后悔拖林桑进这泥潭。
“林姑娘？”黑袍怪客喃喃重复，萧果果曾多次喊林桑的名字，直到此刻，黑袍怪客才重视起来。
“你姓林？”黑袍怪客问道，林桑不明所以，点点头。
“好，既然如此，今天可以饶过你。”黑袍怪客道，“但是他们，都得死！”
黑袍怪客摇摇头：“比之当年，是进步得多了，可还是不行。”
说罢伸出食指，轻飘飘地再次一弹，这次连判官笔的笔杆也断了，这一弹迅捷且突然，没人反应得过来。
这判官笔原是精钢打造，已传了十三代，跟宝剑相斫也不遑多让，此刻在黑袍怪客的手里，却宛如稻草一般脆弱。
黑袍怪客的劲力颇大，在弹断了判官笔之后，余力从判官笔传到了朱聪手上，朱聪的手臂立刻断了，整个人“蹬蹬蹬”往后直退了十几步，最后坐在地上，口里喷出一大丛鲜血，朱聪稍一运力，想站起来，可发现自己的小腹丹田处半点力气也提不出来，急火攻心，竟然晕了过去。
这一切发生得太快，谁也不知道黑袍怪客那轻飘飘的一指竟然有如此威力。
“朱伯伯！”沈耀疾奔过去，扶住朱聪，双掌贴于他后背之上，运足气力，源源不断的内力输入到朱聪的身体中，朱聪感觉到全身暖洋洋的，如置身于暖房之中，悠悠醒了过来。
“我。。我不成了。”朱聪又咳了一口血。
黑袍怪客“哈哈哈”大笑三声，忽地一闪，又出现在朱聪面前，伸出一只惨白的手，抬起了朱聪的下巴，笑道：“你早该死了，去死吧！”
说罢突然出掌，对着朱聪的天灵盖拍去。
沈耀坐在朱聪身后，也感到了黑袍怪客手上的强大内力，虽心下害怕，却仍然抬手硬接了他一掌。
黑袍怪客一愣，想不到沈耀如此血勇，眼睛里染上了几分赞许之色。
沈耀位处下风，抬手接掌本就不占便宜，接掌之时只觉一股排山倒海的气力往自己狂压而来，自己几乎要喘不过气来，很快，沈耀听到“喀嚓”一声，右手绵软无力地垂了下来。
“好小子，功夫不弱。比你爹强。”黑袍怪客飞身后退，夸了一句沈耀。
“哈哈。”
突然，不知何处传来一声轻笑。
“谁？”黑袍怪客厉声问道。
“羞羞羞，以大欺小，恃强凌弱，这江湖还有道义可言么？”这声音稚嫩，却中气十足。
“道义？那肯定是没有的了，有些人就不知道什么叫道义。”另外一个声音响起，虽不如那童声有力，但也十分清朗，两人一唱一和，竟十分默契。
“再不现身，就休怪我不客气了。”黑袍怪客听声辩位，双脚一顿，如羽箭般飞入漆黑的院子，很快又飞了回来，只是回来时一左一右两手各抓了一个人，把他们往地下一掷，两人重重摔在了地上，不是萧果果和汪成雨又是谁。
“哎哟。”萧果果夸张地大叫起来，“老汪，你死了吗？”
“我肯定没死啊。”汪成雨揉了揉屁股，顺势坐在地上，看见沈耀，冲他摇了摇手，算是打招呼，“倒是他快死了。”
沈耀回头看了看朱聪，已然面白如纸，出气多进气少，“呼哧呼哧”两声后，再也没有了气息。
“你们又是谁？”黑袍怪客头疼了起来，他今天本只打算杀朱聪一人，可突然冒出这大大小小男男女女好几个，远远超出了他的预期，杀吧，违背了自己一直以来的原则，不杀吧，他们已看见自己的身形，早晚传将出去，必成大患，当下有些踌躇不已。
“你又是谁？”萧果果不满黑袍怪客盛气凌人的态度，不答反问。
“好厉害的小子，只是嘴巴厉害，功夫却不怎样。”黑袍怪客嘲讽道。
“我功夫虽不怎样。”萧果果瞟了一眼黑袍怪客，轻蔑道，“但我还年轻，等我到了你这个岁数，必定比你强得多。”
“哼，说得不错，只怕你活不到那时候了！”黑袍怪客突然双脚点地，一只鬼手在前，直抓萧果果的咽喉。
“啊啊啊。”萧果果一边疯狂大叫，一边运足力气急速后退，退无可退之时，双腿一弯，仗着身体灵活，从黑袍怪客的双腿之间钻了过去。
“林桑！林桑！”萧果果一边不住躲闪钻洞，一边大叫，林桑头上的热气升腾，却没有醒来，她练功正过关头，六识全无，听不到萧果果叫她。
“你叫谁都没有用，今天你这条小命，注定要交代在这里！”
黑袍怪客一脚踢出，萧果果一踩，借力起跳，飞到了房梁上。
“嗯？天山来的？”黑袍怪客认出了萧果果这一招借力上跳的功夫，“怎么我久不出山，江湖如此热闹了，曾无名的徒弟和萧无忌的孙子都来了，嗯？”
萧果果一怔，没想到黑袍怪客只一眼，不仅把自己的来历说得清清楚楚，连自己爷爷都知道是谁了，心下害怕，但嘴上犹自不服：“你既知我来自天山，就该知我天山的实力，劝你不要轻举妄动。”萧果果平时最恨倚仗家世作威作福的纨绔公子，此刻却不得不硬着头皮，希望黑袍怪客听到天山的名头能知难而退。
“哼，天山实力？萧无忌还在时，可能还有些实力，现在？”黑袍怪客话只说了一半，但剩下一半的意思已经很明显。
“现在怎样？”萧果果还是忍不住追问。
“现在天山只不过是徒有虚名罢了，依仗着那九道天险，易守难攻，才得以留存至今。”
“切。”萧果果嘴上不服，心里却十分惊讶，那人说的非常正确，目前的天山实力确实大不如前，他不再辩解，趴在横梁上耍赖不肯下来。
黑袍怪客忽然起了兴致，没有即刻上去抓他，反而低头看着汪成雨。
“姓汪的不在家好好铸剑，也开始学别人插手江湖事了？”
“我。。”汪成雨没想到自己一言不发，就被看穿了身份，但又自觉辱没汪家名声，本能地出口否认道，“谁说我姓汪？我姓李。”
“不姓汪？那你为何戴着汪家的软剑？”黑袍怪客右手一探，已拽下了汪成雨的腰带，用内劲一贯，接着右手一抖，汪成雨的腰带瞬间笔直，同时发出“铮铮”的金属鸣声，汪成雨的腰带竟然是一把罕见的精钢软剑。
“远亲，远亲。”汪成雨双手乱摇。
“这软剑只传嫡系长房，怎的给了你这废物？”黑袍怪客打眼一瞧，就知道汪成雨武功平平，比萧果果尚且不如。
“你待怎样，要杀便杀，干么侮辱我！”汪成雨脸颊通红，气急败坏地道。
“好！”黑袍怪客轻轻抬脚，踹了汪成雨一脚，这一踹快如闪电，且劲力十足，汪成雨如断了线地风筝般直直地飞出去，砸碎了花瓶，落在林桑脚边，不知死活。
“老汪，老汪！”萧果果大急，却又打不过黑袍怪客，在房梁上急得抓耳挠腮。
“别急，你们一个都跑不了。”黑袍怪客甫一说完，脚尖点地，纵身一跃，这一跃快如闪电，萧果果应变不及，黑袍怪客已到了萧果果藏身的横梁，萧果果只觉后颈一紧，就被从横梁上掷了下去，这一掷蕴含了黑袍怪客的内劲，地砖坚硬结实，如果萧果果落地，怕是要被生生砸成肉泥。
“林桑！”萧果果闭着眼喊了最后一句，认命地往下坠去，心中闪过无数念头，只恨自己在山上练功时常偷懒，后来又嫌山中无聊，趁父亲不注意偷跑下山，如今，就要无声无息地死在这了，萧果果心中大为后悔，泪珠滚滚落下。
就在这关键时刻，萧果果只觉后腰被一股柔和的力量一托，俯冲之力大减，身体自然而然生出反应，借力一跃，蹬蹬蹬后退了几步，跌坐在地上，却是毫发无伤。
“林桑！”萧果果眼睛一亮，发现林桑已醒了，正站在自己跌落的横梁下，诧异地看着自己的双手。
黑袍怪客没有听到预料中的肉体落地的声音，轻飘飘落地后，看到刚刚盘腿打坐的男装少女，俏生生立在大厅中央，神情之间多有迷茫之色，原来短短一会，林桑的无名神功已经突破了第三层，升至第四层。
黑袍怪客也颇为吃惊，他记得多年前曾无名找他打架时，也正练到第三层，且在第三层上卡了许久，这女娃的天赋着实惊人，此刻不除，怕是后患无穷，形随意动，黑袍无风而动，黑袍怪客的周围笼罩着森然杀意。
“林姑娘，小心！”沈耀大声道，他无比后悔拖林桑进这泥潭。
“林姑娘？”黑袍怪客喃喃重复，萧果果曾多次喊林桑的名字，直到此刻，黑袍怪客才重视起来。
“你姓林？”黑袍怪客问道，林桑不明所以，点点头。
“好，既然如此，今天可以饶过你。”黑袍怪客道，“但是他们，都得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