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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七章 叛乱

    西风斜阳。

    三人三骑,一路朝南疾行了不到半个时辰,便追上了前方的一队人马。

    刁德英拦住了前行的队伍,这支队伍并不是虎贲军,领头的是一个中等身材的汉子,他身边跟着一个消瘦的太监,五个穿着便服的壮汉围着一辆马车,驾车的是一个更加消瘦、面色凝重的白发老者。

    “刁大人。”领头的汉子认出了刁德英,策马上前。

    “你们是内务府的?”刁德英来回看着这队人马,之前冲达和他说过太后派了一队人,来孚阳抓捕刘仕龙,看这队人的模样,似乎是内务府的。

    “在下内务府五品常侍王峥,这位是长秋寺方公公。”王峥一边朝着刁德英抱着拳,一边打量着他身后不远处的毛头小伙子和中年妇人。

    刁德英点了点头,暗想看来太后非常在意这个刘仕龙,竟然派了一个五品常侍,还惊动了长秋寺的人。

    当王峥看清了那个毛头小伙子竟然就是先前想劫车的人,他猛地退后几步,握住了腰间的剑柄。

    “车里押的可是刘仕龙?”刁德英问道。

    王峥紧张地盯着刁德英和李非凡,“刁大人,此人怎会随大人一起。”

    刁德英是在孚阳搜捕田步生时,听到有士兵报告田步生这伙人中有人试图打劫押运刘仕龙的车队,但具体什么情况并不清楚,此时听王峥这么一说,就与先前李非凡说的对上了。

    “这个你不用管了,现在他是我的人,你们是要把刘仕龙押回大业吗?”

    刁德英上下打量着王峥,内务府里自己只忌惮淳于安,并没有王峥这号人物,若是他不听话,以自己手里这把陌刀,应该能击败他。

    “正是,刁大人,此人图谋不轨,若不是在下殊死一战,只怕人便被他劫走了。”

    “我已接到命令,让我接管刘仕龙,你们不用管了,自行回去吧。”

    “刁大人在说笑吧,刁大人是接了谁的命令?”

    “太傅之令。”

    “太傅?能否让在下看一下。”

    “此等机密之事,如何能让你知道。”

    “刁大人,在下是奉了太后懿旨捉拿刘仕龙,恕难从命。”

    “你说奉了太后懿旨就算有懿旨了?那你拿给我看一下。”刁德英冷笑一声。

    “这是四王爷亲传的密诏,刁大人若是不信,可问方公公。”

    “方公公不是长秋寺的吗,怎么掺合这事来着?”

    “这位大人,内务府能来抓人,长秋寺为何不能?”

    刘桂言远远看着马车,想到父亲就坐在里面,不由得又是紧张又是激动,这会看见方公公的嘴脸,想起他干的坏事,顿时气得握紧了拳头。

    “大婶无需害怕,我定会想法救出刘大人。”李非凡见状,以为刘桂言害怕了,忙出言安慰。

    “我就看不得这狗太监。”刘桂言嘀咕了一句。

    “咦,大婶怎么一看便知他是太监?”李非凡好奇地问道。

    “太监你都没见过吗,就是…,说话阴阳怪气的。”刘桂言哼了一声。

    “哦,太监说话为什么会阴阳怪气的?”

    “哎呀,这你都不知道。”

    李非凡挠了挠头,他想不明白为什么他要知道太监说话会阴阳怪气。

    “哈哈,长秋寺什么时候和内务府这么好相处了,你一个公公,又能帮上什么。”刁德英嘿嘿笑道。

    “这……”方公公咬了咬牙,“我们长秋寺虽然都是太监,但也算是为天闻开国立过功的,大监司是受高祖册封过,即便是当今圣上和太后,也得礼让长秋寺几分。燕代之争后,长秋寺列了一张受保护人员的清单给了太祖,若要问罪这些人,需长秋寺先过问,这位大人定是资历尚浅,不知这里面的轻重吧?”

    “废话少说,我让你们交出刘仕龙,你们从哪来回哪去,人我带走。”刁德英不耐烦地挥了挥手中的陌刀。

    “你要带刘大人去哪?”王峥握紧了手中的剑。

    “去孚阳造冰船。”李非凡喊道,“若没有刘大人,船坞开不了工。”

    “要造冰船的是全炳昌,他既已倒,你还造什么冰船。”方公公嚷道。

    “你,小子,过来帮忙。”刁德英回头看了一眼李非凡,跳下马来,提着陌刀就朝马车走去。

    李非凡和刘桂言互相望了一眼,也跳下马来,眼下当务之急是救出刘仕龙,反正那个太监也是刘桂言讨厌的人。

    “要是我不答应呢?”

    突然,马车里传出有人朗声说道。

    “爹!”刘桂言脱口而出。

    众人都愣住了,看着这个中年妇女狂奔到了马车前。

    “你是什么人!”王峥拔出长剑,拦住了刘桂言。

    刘桂言完全忘记了身前的长剑,继续往前冲去。

    只见驾车的白发老者飘然而至,伸出手指,在王峥的长剑剑身上轻轻一弹,长剑被震开了数尺,王峥一个趔趄,差点没站稳。

    这一下,把刁德英震住了,他没想到这个不起眼的老头竟然是一个武林高手。

    一旁的方公公已经大声喝彩起来。

    “让她去。”白发老者站在了刘桂言身前,面朝着刁德英和李非凡。

    车帘从里面掀开了,一个五十来岁的轻瘦男子坐在当中,正是原天闻楼船将军刘仕龙。

    “爹。”刘桂言冲上了车厢。

    “你怎么来了。”刘仕龙问道。

    “我听说爹爹被全炳昌胁迫来这里造冰船,便找到了这里,后来知道太后下旨要抓爹爹回大业,这才来要救爹。”

    “你自己管好自己,不用操心我的事。”

    “爹,我带你走吧,离开天闻,我们回家去。”

    “不是说好要去孚阳造船吗?”刁德英急了。

    “你急什么,我爹说去哪就去哪。”刘桂言扭头说道。

    此时她说话已经完全是少女的声音了,众人听着她的声音,看着她的模样,终于明白她应该是乔装打扮的,一时间都觉得好笑起来。

    “小子,你倒是说话啊。”刁德英看着始作俑者的李非凡。

    看到白发老者的身手后,刁德英不敢轻易动手了,若是有神弓营在,拿下这些人不在话下,可眼下,毕竟自己是一个人,还是静观其变为好。

    “刘大人,是我。”李非凡朝前走了一步,看着车里的刘仕龙。

    “是狗娃啊,你也是来要我回船坞的?”看到李非凡,刘仕龙的目光变得柔和起来了。

    “刘大人,船坞没你不行,你不回去,船下不了水。”李非凡抓了抓头。

    “我需要先去一次大业。”刘仕龙微笑道。

    “去大业?”

    “爹,太后要抓人,你这不是自投罗网吗?”刘桂言一听急了。

    “爹的事,不要你操心。”刘仕龙脸一扳,“现在大业很乱,你速回义周去。”

    “爹,你知道大业乱,还要回去干嘛。”

    “跟你说了爹的事你不要管,怎么听不懂!”

    刁德英推了一把李非凡,乘李非凡的身体遮住了白发老者,迅速挪到了刘桂言边上。

    就在此时,不远处传来喧闹声,隐约有人在喊救命。

    接着几丈之外飞来十来支箭,稀稀拉拉掉在路上,显然是射箭之人胡乱射的。

    众人都把视线挪向了前方。

    没多久,十来个农家装束的人气喘吁吁的跑了过来,只见这群人都是老弱妇女,为首的一个老叟看见路边的马车和骑兵,赶忙喊了起来。

    “官爷,官爷。”他身后跟着好几个愁眉苦脸的村妇,手里牵着哭哭啼啼的小孩,朝着马车就扑了上来。

    王峥喝道,“大胆,这是官家用车,你们想干什么。”

    “救命,你们是官爷吧,救命啊。”老叟战战兢兢地看着王峥,喘着气喊道,后面几个妇人一起跪在了地上。

    “老人家,这是怎么了?”李非凡走上前去,扶着了老叟。

    “这位小哥,有人造反了,抢人了。”

    “老人家,你慢慢说,怎么回事?”李非凡问道。

    “大司马全炳昌和幽北刺史傅海安在大业谋反被斩,大司马的儿子逃到了幽北,已经起兵造反了,这几天在整个幽北抓壮丁,让去大业打仗,抓了我们全村的男丁不算,还要抢粮食,抢女人,这日子没法过了,我们打算逃往义周亲戚家,不想路上遇到了造反的幽北兵,就要抢女人。”

    老叟话音未落,只见身后七八个穿着军衣的士兵提着长矛,背着弓箭追了上来。

    “在那。”一个士兵喊了起来。

    那些百姓吓得纷纷躲在马车边上。

    “喂,你们是干什么的。”一个扎着头巾的士兵问道,他没认出内务府的衣服,但看这几个人的模样,一时不敢上前造次。

    “你们是幽北兵?”王峥提着长剑走到前面。

    “你是哪里的?”那士兵有些犹豫了。

    “你们可是全笙夏的部下?”

    “知道了还问。”

    “反贼,天闻官军在此!”王峥怒呵一声,一个箭步,拔剑朝着那士兵砍去。

    那士兵举起手里的长矛来挡,但哪是王峥的对手,长矛被劈为两半,颈部中剑,立时毙命。

    后面几个士兵一看这架势,吓得把腿就逃。

    “多谢官爷,多谢官爷救命。”老叟带着男女眷属叩拜在地。

    “我问你,前面往大业的路可通畅。”站在马车前的白发老者问道。

    “你们这是要回大业啊,前面的路都被封死了,大司马的儿子正在集结重兵,开往大业,说是要给大司马报仇,你们怕是过不去。”

    “多谢。”白发老者谢过老叟。

    身后传来一阵响动,白发老者回过头去,只见刁德英不知什么时候已上了马车,他坐在了马背上,马车后的车厢里,刘氏父女已被刁德英打晕了,躺倒着一动不动,

    “大胆。”王峥见状,一个箭步冲了上去,挥着长剑朝刁德英刺去。

    刁德英侧过马头,躲过剑锋,举起手中的陌刀,劈向王峥。

    王峥身体俯冲向前,但刁德英毕竟是军武出生,又是虎贲军中数一数二的高手,反手又是一刀,一刀下去,王峥的后背已被砍中。

    王峥疼地大叫一声,滚向一边。

    “小子,快上马车。”刁德英边喊,边用陌刀劈向上来围堵的四个内务府士兵。

    李非凡蹭地跳上了马车。

    白发老者一看不好,也跟着李非凡跃上了马车。

    “休要伤人。”白发老者喝道。

    李非凡刚想解释自己是想来看刘仕龙父女的情况,白发老者迎着李非凡就是一掌。

    李非凡也不躲闪,举起双拳,迎着白发老者的手掌而去。

    白发老者这一掌本是试探的虚招,后面的右腿才是实招。他见李非凡使出全力,知道对方上当了,便虚晃一枪,缩回了手掌,身体一错位,右脚朝着李非凡胸口踢去。

    但老者万万没想到李非凡竟然全部不顾自己胸口的门户,双拳依旧砸向了自己的手臂。

    只听砰的一声,李非凡的胸口已然被自己踢中,但是自己的手臂也被李非凡的双拳锁住,他半个身体被李非凡抱住了。

    这种亡命之徒的打法,让白发老者哭笑不得。

    “把这老头赶下去。”刁德英边喊着,边调转马头。

    四个内务府士兵已被他砍翻了两个。

    “刁德英作乱,你要跟着他谋反吗?”白发老者喝道,但他的左臂已被李非凡锁住,只觉这少年的力气奇大,自己完全不能动弹。

    令白发老者奇怪的是,这少年锁住了自己,却也并没有再对自己进行攻击,他胸口挨的那一脚,已经虽然让他嘴角滴出了血,但老者能感觉到少年锁住自己的劲道一点没有减。

    “老伯伯,我没有,我是要救刘大人。”李非凡赶紧摇了摇头。

    “那你松开。”白发老者的头和李非凡几乎挨着了。

    “我不能松开。”

    白发老者低头看去,原来刚才刁德英拼命掉头,马车这一扭动,车厢和马头连着的两根车轴已经断了一根,李非凡的两条腿踩在断开的车轴两侧,使劲朝内运力,才避免了马车翻车。

    白发老者恍然大悟,难怪李非凡不躲闪,任由胸口被踢,是因为他的脚在保护马车,他是宁可自己挨打,也不愿意马车翻车。

    “赶紧把这老东西赶下去。”刁德英不明就里,还在调着马头。

    这时,王峥忍着痛从地上爬起来,还没站稳,刁德英挥刀朝他后背劈去,王峥哼了一声,倒地不动了。

    马车载着四个人,那马拉不动了,在原地打着转,刁德英见一时半会走不了,索性跳下了马。

    剩下两个内务府士兵一看不妙,扔下兵器就要逃。刁德英跳下马来,追上去,一人一刀结果了两人的性命。

    眨眼之间刁德英已连杀了五人,吓得方公公早已软倒在地,浑身哆嗦。

    马头上少了一人,那马儿顿时轻松了,长啸一声,竖起了前腿,整个马车一下失去了重心,朝一边倒去。

    白发老者朝李非凡看了一眼,“我们一起跳下去。”

    李非凡会意,两人互相抱着跃下了车厢。

    李非凡跃下的同时,单手抓住了倒向一侧的车厢,硬生生把那匹想要挣脱缰绳的马稳住了,老者则双手扶住车厢,两人合力,终于把马车稳在了地上。

    “你怎么滥杀。”看着刁德英挥刀乱砍,李非凡忍着胸口的痛,忍不住喊了起来。

    “这些人逃回去定是会告密,说我们打劫刘仕龙,不能留活口,索性都杀光了。”

    刁德英哈哈笑着,又提着刀,走向方公公,“那老头留给你。”

    “救命,阮公…”方公公还没喊完,已被刁德英一刀砍在头颈,气绝身亡。

    “赶紧把这老头干掉。”刁德英提着刀朝车厢走去。

    “刘大人不去大业,不能强人所难吧。”李非凡见刁德英气势汹汹,忙喊道。

    “冰船不造了?”

    “可以等刘大人去大业后再造。”李非凡的嘴角滴着血,老者那一脚正中胸口,已伤了内脏。

    “前面都是叛军,已经走不到大业了。”刁德英不耐烦地说道,要不是李非凡掌握着癸水玲珑的地图,他早就不客气了。

    “我们可以走小路。”李非凡答道。

    “想走?”白发老者已和李非凡松开了,他飞身跃起,人在半空,双腿朝刁德英踢去。

    刁德英见识过白发老者的实力,不敢怠慢,横着陌刀迎了上去。

    白发老者侧身躲过刀尖,脚尖在刀背上一蹬,借力身子往上,另一只脚朝刁德英面门踢去。

    刁德英来不及收刀,一只手一把接住了老者的后脚跟,两人同时发力,刁德英只虎口一阵剧痛,手臂直接弯了下来,再看虎口处竟被震破了,渗出血来。

    原来白发老头武功如此之高,他暗暗心惊,再看李非凡站在车厢边上在看里面那对父女,看来他只能一人应战了。

    白发老者见李非凡无意出手,便有了把握,站稳身子后,指了指地上的尸体。

    “虎贲军残害内务府人员,今天我定要拿下你,去找贺贯之讲理。”

    说罢,老者从腰间抽出一条软鞭,朝空中甩了几下,只听几声呲呲地响声后,鞭头立起,仿佛一条蟒蛇朝着刁德英吐出舌头。

    “蛇鞭!你是……阮广就!”刁德英大吃一惊。

    在大业皇宫里,阮广就的威名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但阮广就二十多年未出长秋寺官邸,宫里的后辈虽然没有见过他的模样,但无论内务府还是虎贲军,但凡有点武功的,都听过过阮广就的故事,尤其是他那条令人胆战心惊的蛇鞭。所以刁德英一看到这条蛇鞭,顿时联想到了阮广就,加上之前方公公临死前喊出的“阮公”两字,刁德英几乎就能认定眼前这个白发老者就是长秋寺的大监司阮广就。

    此时,刁德英心中已打起了退堂鼓,他在心里盘算着,车厢里晕倒的刘仕龙已在手,只要带着他回船坞,就能继续造冰船,至于那个毛头小子和他的地图,只要那个叫嫣儿的小妞在自己手里,迟早他会回船坞,不怕他跑掉。再说,即便他没有地图,只要掌控了所有开往幽北的冰船,那还不是只能听他的。

    想到这,刁德英用腿猛踢了一下马肚,一提缰绳,想夺路而去。

    李非凡见马车急转弯要走,他一把伸出双手握住了车厢和马头连接的车轴,用力一扯。

    只听咔嚓一声巨响,铁制的车轴竟然被他生生扯断了。

    刁德英的坐骑朝前猛地窜起,那马受了惊吓,发疯一样朝前狂奔。

    刁德英回头一看,只见车厢掉在了身后,只自己单人单骑冲了出去,他骂了声娘,却也不敢再往回去了,朝着孚阳方向飞驰而去。

    阮广就给车厢里的父女闻了闻特制的香薰,又做了简单治疗后,两人终于醒来了。

    阮广就把事发经过讲了一遍。

    “多谢。”刘桂言感激地看着李非凡。

    “大婶,不用谢我。”

    “谁是大婶。”刘桂言嗔怒道。

    李非凡又是一愣。

    刘桂言跑向了路边的小溪边上,用河水卸了脸上的装,梳好了女孩家的辫子。

    等她跑回来,已经恢复了原先的少女模样。

    李非凡呆呆地看着刘桂言,“原来你这么好看。”

    刘桂言噗嗤一笑。

    阮广就正声道,“难得这位小哥侠义心肠,眼下小哥有什么打算?”

    “我和你们一起去大业,等刘大人办好事,我要接刘大人回孚阳造冰船。”

    “谁让你造冰船的?”阮广就好奇地问道。

    刘仕龙咳嗽了一声,朝阮广就使了个眼色,“这一路恐不太平,就算到了大业,也很怕是异常艰辛,小哥确定要同行吗?”

    “嗯,我答应了仲爷爷,就一定要把冰船造好。”

    “你还答应你媳妇,带她去看癸水玲珑呢。”刘桂言笑道。

    “是的,我答应的,就一定要做到。”

    “那好,我们现在得赶紧行路,只有两匹马了,刘大人和桂言各一匹,我和狗娃走路。”

    “老伯伯你年纪大,不如你和刘大人骑马,我和刘姑娘走路。”

    阮广就微微一笑,“也好。”

    等把王峥和几个内务府士兵的尸体草草掩埋后,刘仕龙和阮广就骑着马,李非凡和刘桂言走在一旁,朝东南方向而去。

    四人走后不久,路边草丛中人影一闪,站出一个人来。

    这人看了看四周,朝路边的树根底下撒了一些白色粉末后,悄悄地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