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剑灵本相
按照游览手册的指引，沿着白露城中纵横交错的青砖道路一连走了近一个时辰，林云终于来到了一片人工湖面前。
少年站在湖边，用衣袖擦了擦额头的汗水，踮起脚，极目远眺。
眼前所见，是一方明镜似的湖泊，名为雪柔湖，湖面有微风轻拂，在阳光映照下，微波粼粼。
虽是骄阳似火，炽热如焚，但这湖面迎来的微风却是清凉舒适，令人心旷神怡。
林云张开双臂，有些贪恋地享受着清风拂面的凉爽，直到浅月不耐烦的催促声在脑海中想起，他才重新启程，沿着雪柔湖岸边走向一片竹林。
这是一方低矮的竹林，绿意点点，却是遮挡不了少年的视线。
行走在林间小道上，空中纷纷扬扬飘落着晶莹剔透的雪花，不少雪花落在竹叶之上，给这片翠绿的世界缀上一抹洁白，显得愈发空灵。
林云有些好奇地用手接过一片雪花，放在掌心之上。
这雪花呈现出圆形的薄片形状，没有一般雪花那样的枝丫分叉，同时冰冰凉凉，却并不会在掌心中融化。
他想了想，又接过几片雪花含入口中，不成想这雪花却是入口即化，化作一束冰凉的流水，流入喉咙之中，还带有极淡的香气与甜味。
他抿了抿嘴，称赞道：“味道还不错。”
浅月看得跃跃欲试，操控剑尖轻颤，抖出一道青色风旋。
一大片正在飘落中的雪花被这风旋卷起，源源不断地向着剑尖涌来，然后在接触到剑尖的一瞬间消失无踪。
“嗯嗯，确实不错。”浅月活泼的声音响起，显然对其十分满意。
林云也将手伸入这道风旋之中，从漫天涌来的雪花中鞠了一捧，正欲送往嘴边，却是忽然听见一阵女子的轻笑声。
“客人，你的这把剑不错。”
林云手上动作一僵，心道这话莫不是在提醒我，这雪花很珍贵，不让吃。
他向着小道尽头看去，只见一位身着素裙，手持纸扇的年轻女子正笑吟吟地望着他。
“这雪花是将雪落果与冰雾草的汁液混合起来，融入寒潭清灵水之中，再经过冰系符阵冻结制成，最后从空中洒下，以作装饰之用。虽说雪花清甜解渴，不过毕竟是从空中落下的，难免会沾染上一些浮尘，不建议食用哦。”
女子身后，便是此行的目的地——雪柔小筑。
竹林掩映下，数十根纯白玉柱傲然屹立，支撑起一片淡红色的穹顶。
穹顶之下，是一方巍峨的楼宇，金碧辉煌之中又带着些许雅致，别有一番韵味。
林云心中暗暗赞叹了一番，笑道：“些许浮尘，应当不打紧的。”
那女子稍稍一愣，随后以纸扇掩唇，扑哧笑道：“客人若是喜欢，本店有一道冰雪缤纷与之类似，最适合炎炎夏日来上一份，它与本店特色盐雪烤肉更是绝配。”
女子话音刚落，浅月就在林云脑海中用力说道：“我要吃，我要吃！”
于是林云向着那女子点了点头：“好啊。”
女子浅浅一笑，欠身道：“请随我来。”
……
雪柔小筑内部设计极其巧妙，长廊、灯笼、屏风、花团等交错纵横，将整个用餐区分隔出上百个独立又私密的空间。
在那女子的带领下，林云避开了大量食客聚集的区域，来到了一处较为清静的回廊。
“唔，半斤烤猪肉，半斤烤牛肉，两杯灵露甘饮，十张面饼，两份冰雪缤纷套餐，就这些吧，麻烦你了。”翻看着桌上的食谱，在浅月闹腾不已地催促声下，林云稍稍盘算了一番价格，很快就选好了。
等待上菜期间，浅月显得兴奋不已，不断发出欢呼雀跃的清脆笑声，吵得林云脑壳发涨发疼。
他将长剑平放在桌子上，忍不住说道：“喂，剑灵，与你商量一件事。”
“什么？”浅月疑惑地问道。
“你说话声音能不能小点，每次都在我脑子里直接说话，声音还那么大，震得我脑袋发晕，还有好几次都给我吓了一大跳。”
“……”
“喂，你听没听到啊？别装聋作哑啊你。”林云久久得不到回应，有些气恼地说道，“我可警告你，你下次再这样，在我脑袋里整天吼来吼去，我就再也不请你吃东西了！”
“好了好了，你个大男人，怎么这么小气？”浅月的声音终于响起，语气变得缓和了许多，又透着些许无奈，“我不过是个新生的剑灵，按照你们人族的标准，还是个小孩子，就不能任性一点，你就不能让让我？”
“我……”林云一下子被怼得哑口无言，严格来说这剑灵诞生不过两三天，虽说身为剑灵之躯，有着种种神妙，与人族婴孩截然不同，但……她也确实是个不谙世事的小孩子，自己的确有些求全责备了。
而就当林云准备道歉时，突然意识到，刚刚那番话不是在脑海中直接响起的，而是在耳边响起的。
“等等，你能直接说话！”
“当然咯，只不过这样交流需要借助剑体细微的振动，而剑体有创，会稍稍有些费劲……唔，不过，我还有一种方法。”
浅月一边说着，一边操控着长剑汲取了少许天地灵气，汇入剑体之中。
银亮色的剑体被蒙上一层白光，逐渐变得模糊不清。
没过多久，剑体包含剑柄就全数雾化虚化消失，取而代之的一个半透明的娇小身影。
那身影迅速凝实，是一位玲珑可爱的小姑娘，身披红衣，柳眉杏眼，娇俏妩媚，美丽得令人心驰目眩。
“你，你……”林云目瞪口呆地看着她，惊愕之下，就连话都说不利索了。
浅月站在桌子上，居高临下地看着林云，眨了眨眼睛，控制着甜美的五官稍稍变化了几分。
只见她眼眶周围微微泛红，流露出委屈与无辜的神情，随后低垂着头，轻声呢喃道：“林云哥哥，人家知道错啦，求求你原谅人家好不好……”
“我靠！”
林云只感觉一股来自九幽冥泉的极致寒意自后背涌来，随后迅速笼罩周身，上至天灵盖，下至脚底板，全身骨骼、肌肉与血液都快要被冻结起来。
他尖叫一声，如同蓄满力的弹簧一般从椅子上弹跳蹦起，一连退了好几步，直接跌倒在了地上。
若非这是片独立私密的区域，怕是已经迎来万众围观了。
浅月见状偷偷一笑，继续娇声道：“好不好，好不好嘛？”
“啊啊啊，住口，快住口啊！”林云用力捂住耳朵，惨叫连连，恨不得躺在地上原地打滚。
浅月立即拖长了语调，嗲声嗲气地喊道：“林云哥哥——”
“啊啊啊啊啊，姑奶奶我错了，求求你饶了我吧！”林云抱着脑袋疯狂摇晃，像是要变成甩干机一般，将刚刚听到的声音全部从记忆里甩出去。
“……”眼看着林云快要被折磨得发疯，浅月也不再调戏他，笑着问道，“那你原谅我了吗？”
“原谅，当然原谅了……”林云捂着胸口，不停喘着气，顿了顿，有些慌张地改口道，“不不不不不，你根本没错，错的全是我。”
“那你愿意请我吃好吃的东西吗？”
林云立即疯狂点头：“吃，哦不，请，必须请，每天都请，每顿都请！”
“嘿嘿。”
浅月憨笑了几声，随后从桌子上蹦了下来，坐在林云对面的椅子上，两条纤细的小短腿碰不到地面，小腿悬在空中，一前一后来回摇摆，惬意十足。
过了一会儿，她又笑道：“不是我不愿意扶你起来哦，只不过我这剑灵本相暂时只能以基础幻术投影的形式出现在外界，实体化程度很低，扶不动你的。”
“不，不用你扶，我自己能起来。”林云连忙从地上爬了起来，也坐到了椅子上。
缓了好久，他才心有余悸地说道：“你再说下去，我怕是要心肌梗塞而亡了……”
话音未落，浅月又摆出泫然欲泣的可怜神情：“人家，人家又做错了吗……”
林云欲哭无泪，慌忙摆手道：“不不不，你没错，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
“人家……”
“够了，你给我换个自称！”
“我想吃那个菜单上的槐蜜糖霜卷和百花仙露，可以吗？”
“……好，当然可以。”
……
随着一桌丰盛的菜肴陆续摆开，林云终于按耐不住心中的好奇，小心翼翼地问道：“你怎么突然变成了这个样子？”
浅月看到他那谨慎无比的样子，忍不住扑哧一笑，随后才解释道：“这是幻剑术，利用天地灵气构建出一道半虚半实的幻象，将我的剑灵本相投影出来。所谓剑灵本相，其实就是我的真实相貌，你若是修行有成，凝聚神识，以神识进入剑世界之中，就能在那里看到我啦。至于幻剑术，其具体原理就是构建这样一个阵法……”
“……”林云听完，沉默了许久，最终摇头叹息，老老实实承认道，“听不懂。”
浅月笑道：“你如今只是凡俗之躯，尚未触及仙道，自然听不懂，等日后修行有成，就能懂了……至于我为什么会知道这些，其实是因为这柄剑跟随主人征战多年，与她形式心神相连，我作为剑中诞生之灵，自然能借此分享到主人的一些学识。”
“哦。”林云点了点头，想了一会儿，又问道，“既然你现在这个样子是半虚半实的幻象，那么那柄剑呢，藏到哪里了？”
浅月站起身子，说道：“我现在修行不足，幻剑术需以剑为载体才能施展，一旦离了剑，幻象就会溃散，所以我将它藏在了体内。”
她说着檀口微张，吐出一只比绣花针还要细小的银剑，林云瞪大眼睛，仔细盯着看了半天，才看清楚这柄剑与原先那柄一模一样，只是被缩小了许多倍。
浅月将银剑捻在指尖，轻轻吹了一口气——本质上是汇聚了少许天地灵气，灌输进去——这剑便疯狂生长，很快就长到了原先的尺寸。
“怎么样？尺寸大小随心所动，是不是很有意思？”浅月得意地笑了笑，又吹了口气，将其变得比绣花针还小。
“唔，确实有意思。”
林云赞同地点了点头，心中则是想着：你这家伙，既然能让长剑变小，何不早点这样干，这样我就能将其塞入包裹之中，不用一直用手提着——虽说也不重，但提得久了，胳膊也挺酸的好不好？
暗自腹诽一番，他又问道：“对了，你这样子能维持多久？”
浅月一脸笑意，打趣道：“怎么？看我这剑灵本相太可爱，舍不得我了？”
“……不是。”被这小姑娘一般的剑灵如此调戏，林云只感觉郁闷至极，顿了顿又说道，“我就是好奇问问。”
浅月于是回答道：“一天大致能维持三至五个时辰，若是剑体能修复好，或者我的修为有所突破，维持时长也会随之增加，最多自然是一天十二个时辰不间断啦。”
“嗯。”林云看着刚刚送过来的，热气腾腾的槐蜜糖霜卷，若有所思。
……
与此同时，门口处，一位锦衣华服的矮胖少年头上顶了几片雪花，领着两名仆人走了进来。
少年在一片花池旁站定，环顾四周看了看，对着身后的两名仆人笑道：“枫林城哪家店铺我没去过，那里所有店铺加起来，怕是都比不上这一家来得有格调，而这只是在白露城随便选的一家。”
一名仆人回答道：“枫林城不过是凡人之城，而这白露城却已经是仙家之城。”
另一名仆人却是忽然拉了拉少年的衣袖：“少爷，你看那边。”
少年下意识地顺着仆人手指的方向看去，眼中瞬间露出惊艳之色。
眼中所见，是一位粉雕玉琢的小姑娘，乌黑发亮的长发，娇俏可人的面容，玲珑袖珍的身材——尤其是坐在椅子上，双脚半悬，惬意地来回摆动，透着无尽的可爱与活泼。
只不过下一刻，当他将视线移向小姑娘对桌那人时，眼中的惊艳一下子变成了震惊与愕然。
“林，林云，他怎么在这里！”
少年站在湖边，用衣袖擦了擦额头的汗水，踮起脚，极目远眺。
眼前所见，是一方明镜似的湖泊，名为雪柔湖，湖面有微风轻拂，在阳光映照下，微波粼粼。
虽是骄阳似火，炽热如焚，但这湖面迎来的微风却是清凉舒适，令人心旷神怡。
林云张开双臂，有些贪恋地享受着清风拂面的凉爽，直到浅月不耐烦的催促声在脑海中想起，他才重新启程，沿着雪柔湖岸边走向一片竹林。
这是一方低矮的竹林，绿意点点，却是遮挡不了少年的视线。
行走在林间小道上，空中纷纷扬扬飘落着晶莹剔透的雪花，不少雪花落在竹叶之上，给这片翠绿的世界缀上一抹洁白，显得愈发空灵。
林云有些好奇地用手接过一片雪花，放在掌心之上。
这雪花呈现出圆形的薄片形状，没有一般雪花那样的枝丫分叉，同时冰冰凉凉，却并不会在掌心中融化。
他想了想，又接过几片雪花含入口中，不成想这雪花却是入口即化，化作一束冰凉的流水，流入喉咙之中，还带有极淡的香气与甜味。
他抿了抿嘴，称赞道：“味道还不错。”
浅月看得跃跃欲试，操控剑尖轻颤，抖出一道青色风旋。
一大片正在飘落中的雪花被这风旋卷起，源源不断地向着剑尖涌来，然后在接触到剑尖的一瞬间消失无踪。
“嗯嗯，确实不错。”浅月活泼的声音响起，显然对其十分满意。
林云也将手伸入这道风旋之中，从漫天涌来的雪花中鞠了一捧，正欲送往嘴边，却是忽然听见一阵女子的轻笑声。
“客人，你的这把剑不错。”
林云手上动作一僵，心道这话莫不是在提醒我，这雪花很珍贵，不让吃。
他向着小道尽头看去，只见一位身着素裙，手持纸扇的年轻女子正笑吟吟地望着他。
“这雪花是将雪落果与冰雾草的汁液混合起来，融入寒潭清灵水之中，再经过冰系符阵冻结制成，最后从空中洒下，以作装饰之用。虽说雪花清甜解渴，不过毕竟是从空中落下的，难免会沾染上一些浮尘，不建议食用哦。”
女子身后，便是此行的目的地——雪柔小筑。
竹林掩映下，数十根纯白玉柱傲然屹立，支撑起一片淡红色的穹顶。
穹顶之下，是一方巍峨的楼宇，金碧辉煌之中又带着些许雅致，别有一番韵味。
林云心中暗暗赞叹了一番，笑道：“些许浮尘，应当不打紧的。”
那女子稍稍一愣，随后以纸扇掩唇，扑哧笑道：“客人若是喜欢，本店有一道冰雪缤纷与之类似，最适合炎炎夏日来上一份，它与本店特色盐雪烤肉更是绝配。”
女子话音刚落，浅月就在林云脑海中用力说道：“我要吃，我要吃！”
于是林云向着那女子点了点头：“好啊。”
女子浅浅一笑，欠身道：“请随我来。”
……
雪柔小筑内部设计极其巧妙，长廊、灯笼、屏风、花团等交错纵横，将整个用餐区分隔出上百个独立又私密的空间。
在那女子的带领下，林云避开了大量食客聚集的区域，来到了一处较为清静的回廊。
“唔，半斤烤猪肉，半斤烤牛肉，两杯灵露甘饮，十张面饼，两份冰雪缤纷套餐，就这些吧，麻烦你了。”翻看着桌上的食谱，在浅月闹腾不已地催促声下，林云稍稍盘算了一番价格，很快就选好了。
等待上菜期间，浅月显得兴奋不已，不断发出欢呼雀跃的清脆笑声，吵得林云脑壳发涨发疼。
他将长剑平放在桌子上，忍不住说道：“喂，剑灵，与你商量一件事。”
“什么？”浅月疑惑地问道。
“你说话声音能不能小点，每次都在我脑子里直接说话，声音还那么大，震得我脑袋发晕，还有好几次都给我吓了一大跳。”
“……”
“喂，你听没听到啊？别装聋作哑啊你。”林云久久得不到回应，有些气恼地说道，“我可警告你，你下次再这样，在我脑袋里整天吼来吼去，我就再也不请你吃东西了！”
“好了好了，你个大男人，怎么这么小气？”浅月的声音终于响起，语气变得缓和了许多，又透着些许无奈，“我不过是个新生的剑灵，按照你们人族的标准，还是个小孩子，就不能任性一点，你就不能让让我？”
“我……”林云一下子被怼得哑口无言，严格来说这剑灵诞生不过两三天，虽说身为剑灵之躯，有着种种神妙，与人族婴孩截然不同，但……她也确实是个不谙世事的小孩子，自己的确有些求全责备了。
而就当林云准备道歉时，突然意识到，刚刚那番话不是在脑海中直接响起的，而是在耳边响起的。
“等等，你能直接说话！”
“当然咯，只不过这样交流需要借助剑体细微的振动，而剑体有创，会稍稍有些费劲……唔，不过，我还有一种方法。”
浅月一边说着，一边操控着长剑汲取了少许天地灵气，汇入剑体之中。
银亮色的剑体被蒙上一层白光，逐渐变得模糊不清。
没过多久，剑体包含剑柄就全数雾化虚化消失，取而代之的一个半透明的娇小身影。
那身影迅速凝实，是一位玲珑可爱的小姑娘，身披红衣，柳眉杏眼，娇俏妩媚，美丽得令人心驰目眩。
“你，你……”林云目瞪口呆地看着她，惊愕之下，就连话都说不利索了。
浅月站在桌子上，居高临下地看着林云，眨了眨眼睛，控制着甜美的五官稍稍变化了几分。
只见她眼眶周围微微泛红，流露出委屈与无辜的神情，随后低垂着头，轻声呢喃道：“林云哥哥，人家知道错啦，求求你原谅人家好不好……”
“我靠！”
林云只感觉一股来自九幽冥泉的极致寒意自后背涌来，随后迅速笼罩周身，上至天灵盖，下至脚底板，全身骨骼、肌肉与血液都快要被冻结起来。
他尖叫一声，如同蓄满力的弹簧一般从椅子上弹跳蹦起，一连退了好几步，直接跌倒在了地上。
若非这是片独立私密的区域，怕是已经迎来万众围观了。
浅月见状偷偷一笑，继续娇声道：“好不好，好不好嘛？”
“啊啊啊，住口，快住口啊！”林云用力捂住耳朵，惨叫连连，恨不得躺在地上原地打滚。
浅月立即拖长了语调，嗲声嗲气地喊道：“林云哥哥——”
“啊啊啊啊啊，姑奶奶我错了，求求你饶了我吧！”林云抱着脑袋疯狂摇晃，像是要变成甩干机一般，将刚刚听到的声音全部从记忆里甩出去。
“……”眼看着林云快要被折磨得发疯，浅月也不再调戏他，笑着问道，“那你原谅我了吗？”
“原谅，当然原谅了……”林云捂着胸口，不停喘着气，顿了顿，有些慌张地改口道，“不不不不不，你根本没错，错的全是我。”
“那你愿意请我吃好吃的东西吗？”
林云立即疯狂点头：“吃，哦不，请，必须请，每天都请，每顿都请！”
“嘿嘿。”
浅月憨笑了几声，随后从桌子上蹦了下来，坐在林云对面的椅子上，两条纤细的小短腿碰不到地面，小腿悬在空中，一前一后来回摇摆，惬意十足。
过了一会儿，她又笑道：“不是我不愿意扶你起来哦，只不过我这剑灵本相暂时只能以基础幻术投影的形式出现在外界，实体化程度很低，扶不动你的。”
“不，不用你扶，我自己能起来。”林云连忙从地上爬了起来，也坐到了椅子上。
缓了好久，他才心有余悸地说道：“你再说下去，我怕是要心肌梗塞而亡了……”
话音未落，浅月又摆出泫然欲泣的可怜神情：“人家，人家又做错了吗……”
林云欲哭无泪，慌忙摆手道：“不不不，你没错，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
“人家……”
“够了，你给我换个自称！”
“我想吃那个菜单上的槐蜜糖霜卷和百花仙露，可以吗？”
“……好，当然可以。”
……
随着一桌丰盛的菜肴陆续摆开，林云终于按耐不住心中的好奇，小心翼翼地问道：“你怎么突然变成了这个样子？”
浅月看到他那谨慎无比的样子，忍不住扑哧一笑，随后才解释道：“这是幻剑术，利用天地灵气构建出一道半虚半实的幻象，将我的剑灵本相投影出来。所谓剑灵本相，其实就是我的真实相貌，你若是修行有成，凝聚神识，以神识进入剑世界之中，就能在那里看到我啦。至于幻剑术，其具体原理就是构建这样一个阵法……”
“……”林云听完，沉默了许久，最终摇头叹息，老老实实承认道，“听不懂。”
浅月笑道：“你如今只是凡俗之躯，尚未触及仙道，自然听不懂，等日后修行有成，就能懂了……至于我为什么会知道这些，其实是因为这柄剑跟随主人征战多年，与她形式心神相连，我作为剑中诞生之灵，自然能借此分享到主人的一些学识。”
“哦。”林云点了点头，想了一会儿，又问道，“既然你现在这个样子是半虚半实的幻象，那么那柄剑呢，藏到哪里了？”
浅月站起身子，说道：“我现在修行不足，幻剑术需以剑为载体才能施展，一旦离了剑，幻象就会溃散，所以我将它藏在了体内。”
她说着檀口微张，吐出一只比绣花针还要细小的银剑，林云瞪大眼睛，仔细盯着看了半天，才看清楚这柄剑与原先那柄一模一样，只是被缩小了许多倍。
浅月将银剑捻在指尖，轻轻吹了一口气——本质上是汇聚了少许天地灵气，灌输进去——这剑便疯狂生长，很快就长到了原先的尺寸。
“怎么样？尺寸大小随心所动，是不是很有意思？”浅月得意地笑了笑，又吹了口气，将其变得比绣花针还小。
“唔，确实有意思。”
林云赞同地点了点头，心中则是想着：你这家伙，既然能让长剑变小，何不早点这样干，这样我就能将其塞入包裹之中，不用一直用手提着——虽说也不重，但提得久了，胳膊也挺酸的好不好？
暗自腹诽一番，他又问道：“对了，你这样子能维持多久？”
浅月一脸笑意，打趣道：“怎么？看我这剑灵本相太可爱，舍不得我了？”
“……不是。”被这小姑娘一般的剑灵如此调戏，林云只感觉郁闷至极，顿了顿又说道，“我就是好奇问问。”
浅月于是回答道：“一天大致能维持三至五个时辰，若是剑体能修复好，或者我的修为有所突破，维持时长也会随之增加，最多自然是一天十二个时辰不间断啦。”
“嗯。”林云看着刚刚送过来的，热气腾腾的槐蜜糖霜卷，若有所思。
……
与此同时，门口处，一位锦衣华服的矮胖少年头上顶了几片雪花，领着两名仆人走了进来。
少年在一片花池旁站定，环顾四周看了看，对着身后的两名仆人笑道：“枫林城哪家店铺我没去过，那里所有店铺加起来，怕是都比不上这一家来得有格调，而这只是在白露城随便选的一家。”
一名仆人回答道：“枫林城不过是凡人之城，而这白露城却已经是仙家之城。”
另一名仆人却是忽然拉了拉少年的衣袖：“少爷，你看那边。”
少年下意识地顺着仆人手指的方向看去，眼中瞬间露出惊艳之色。
眼中所见，是一位粉雕玉琢的小姑娘，乌黑发亮的长发，娇俏可人的面容，玲珑袖珍的身材——尤其是坐在椅子上，双脚半悬，惬意地来回摆动，透着无尽的可爱与活泼。
只不过下一刻，当他将视线移向小姑娘对桌那人时，眼中的惊艳一下子变成了震惊与愕然。
“林，林云，他怎么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