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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往事

    说到这儿,玄清子便直接询问起夙渊:“近日你可曾去过后山?”

    夙渊倒也十分坦诚:“弟子近日确实常在后山。”

    “这就是了。”

    “掌教的意思是?”

    玄清子讲述道:“这叱璃剑本是魔族王子元辰的佩剑,穷奇是他养的坐骑,只因千年前魔族内乱,才会遗失凡间,机缘巧合下,被我带回天玄门。”

    “师叔是觉得夙渊与元辰有莫大的渊源?”

    玄清子:“事情恐怕没有这么简单!我虽看出夙渊并非凡人,但也发觉,他的身上既无魔骨亦无神髓,可以说是非人非神、非魔非妖,四气皆无,个中详情,恐怕只有夙渊自己才知道。”

    “实不相瞒,弟子此番上山,就是想找回失去的记忆。”

    苍梧师尊:“我有一个办法,或许可助夙渊一臂之力!”

    听到有办法可以帮助自己找回失去的记忆,夙渊有些急切:“什么办法?苍悟师尊您快说说。”

    紫虚师尊抢先回答:“无垢镜。”

    苍悟师尊确认道:“正是,在推演先天八卦时,人皇伏羲曾养过一只白龟,无垢镜正是那白龟龟壳所化,内藏人皇神识神力,能演过去未来,定能助夙渊探知一二。”

    玄清子也认为此法可行。

    说完,苍悟师尊就施法召出无垢镜,在将催动之法传授给夙渊后,便同大家一道退到屋外。

    望着眼前的无垢镜,夙渊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感觉。

    须知千年来,他都以夙渊这个名字而活,有那么一刻确实犹豫过。

    但最终他还是选择催动无垢镜。

    这镜子当真是件灵宝,仿佛身临其境一般。

    (故事开始)

    天道十劫,羽嘉为桀禺诞下一子,然此子命犯神煞,故取名:元辰。

    元辰幼时聪颖好学,不足百年便已修出魔骨,然而,他生性纯善,神魔大战时的惨烈景象,给他幼小的心灵,造成了极大的冲击。

    成年礼上,桀禺将叱璃剑交给他,也正是从那一刻起,他暗自起誓,一定为六界止息兵戈。

    年少时的热血梦想总是好的!

    但他不知道的是,神魔本一体,成神、成魔不过在于一念之间而已,只要六界困苦不消,杀戮就不会停止。

    不久,神魔大战再起,僵持不下的战况令桀禺忧心。

    听闻妖帝赤蛟有一独生女,名唤花凝,与元辰年纪相仿,尚未婚配。

    倘若元辰能娶花凝公主为妻,妖帝定会尽全力相助,到时这场神魔大战,必将以魔族的胜利而宣告结束。

    元辰虽贵为王子,却左右不了自己的命运,当他被桀禺强制带到妖域时,心里其实是极其苦闷的,准确点来说,是可悲的。

    知晓桀禺来意后,妖帝不好驳他的面子,但也不能当面给他答复,只是推说,此事还要问问花凝的意思。

    面见赤蛟后,元辰第一时间提出想在妖域各处走走,其实就是心情烦闷。

    他也曾想过为自己、为梦想而活,并为此实践过、努力过,可现实与梦想的巨大落差,使他认清了很多东西,原以为自己不足百年便修出魔骨,已经算是天赋极好的了,却不料在父君面前如此不堪一击,仅仅三招就败下阵来,更不用说当初立誓,要为六界止息兵戈了。

    心境变了,自然感觉什么都变了,在妖域漫无目的的闲逛,他甚至开始怀疑起了自己。

    突然,几名侍女拔剑将元辰拦住:“何人如此大胆,竟敢擅闯帝姬寝宫?”

    元辰回过神来,扫视四周,才发现自己不知不觉中,竟误闯到了帝姬寝宫外,连忙赔礼,正欲转身离去。

    为首的绿衣侍女却不依不饶:“怎么,这就想走了?我要把你交给妖帝,看他怎么惩处你,走!”

    吵闹间,寝宫门开了,花凝走了出来。

    “好了绿茵,别为难他了,人家都说了是误闯到这里的,既已赔礼道歉,如此小事,就不用惊扰父帝了。”

    “帝姬总是这般心善。”

    花凝善意提醒道:“你还是快些离开吧,待会儿要是被我父帝看见,你可就真的想走也走不了了。”

    元辰突然觉得,眼前这个女孩倒真是颇为有趣。

    “多谢帝姬,元辰这就离开。”

    这是他二人第一次见面。

    后来,妖帝同花凝谈及魔族提亲之事,花凝也是闹着不想理会,可架不住妖帝苦口婆心的劝说。

    毕竟魔尊都亲自上门来了,即使我们不同意这门亲事,也理应同他们见上一面,老躲在后宫中,毕竟不是待客之道,何况那魔族王子元辰,长得也算是一表人才,修为也不差,性格又和善,与你交个朋友也是可以的。

    直到妖帝说出元辰的名字,花凝这才意识到,原来那天误闯她寝宫的男子,竟是魔族王子,于是答应同他见一面。

    当二人再次相见时,像是认识很久的朋友,彼此之间无话不谈,关系也日渐熟络。

    花凝将元辰带到秘密花海,那里遍布奇花异草,全是她亲手打理的,只因妖帝算出她命中有一死劫,故而对其看管甚严,秘密花海也就成了花凝闲时为数不多的乐趣之一,除了打理花海外,就是同侍女们一道练习音律、舞蹈,所奏之笛音宛如天籁,舞姿更是美不胜收!

    元辰则是把自己最好的朋友——穷奇兽,介绍给她认识,两人还一起给穷奇兽投喂离魅果,坐在它的背上,畅游六界,有次偷摸去天池,差点就被巡逻的天兵发现,辛亏穷奇兽机智,独自冲出去引开天兵。

    穷奇兽是元辰从小养大的,他们一起成长,每当元辰心情不好的时候,总会同它倾诉。

    花凝就像一束光,唤醒了元辰早已沉寂的心,在她面前,他可以哭、可以笑,可以卸下伪装做最真实的自己。

    而元辰的出现对花凝来说,就像微风拂过湖面,漾起层层涟漪,他的一言一行都能影响到她的情绪。

    妖魔两界为这对佳偶,举办了盛况空前的嫁娶典礼,婚讯更是传遍六界,时辰一到,元辰便驾着九条白龙前往妖域迎亲,在帝姬寝宫门打开的那一刹,二人相视一笑。

    花凝精心准备的琉霞婚纱,费时费力捯饬的百草妆容,无一不令元辰看的入迷,他笑着握住花凝的手,将她请上龙车,陪嫁侍女在前面撒花开路,同她们肩披的轻纱丝带交相辉映,九条白龙于云端之上唤雨,在阳光的照耀下,龙车好似一路踏虹而行,那场景,但凡亲眼见过一次的人都不会忘记。

    桀禺此时正为联姻之事暗自高兴,浑然不知雷岙已在暗中谋划多时。

    表面上,他对桀禺唯命是从,但其实早在很久之前,他就命手下亲信,四处搜寻神器东皇钟的下落,并在暗中勾结不满桀禺统治的魔族大将。

    这也就有了后来雷岙借元辰王子大婚之日,袭杀桀禺,夺取魔尊之位,并在弱水河畔伏杀元辰、花凝的故事。

    但雷岙万万没想到,元辰掉进弱水后,会被归墟圣尊所救,圣尊从东皇钟下,保住了元辰的元神,并利用弱水、息壤两件先天之物,为其重塑肉身,只因元辰修为不足,难以驾驭息壤,元神更难以抵抗弱水的侵蚀,所以圣尊只能与其订约共生,他的这段记忆也就随之失去。

    圣尊想让他重获新生,便为他取名“夙渊”。

    世人只知万神之山的昆仑代表着起始,却不知众水汇聚的归墟代表着终寂,归墟存在的时间太久太久了,久到连圣尊元灵自己,都有些记不清昆仑是第几处起始之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