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时间，停止还是继续？
开门的人，烫着一头栗子色的羊毛卷，眼睛扑闪扑闪地散发着机灵的光芒，身上穿着一件缎面带着柔光的灰蓝色长衬衣，很友好地对我说：“大爷，您好，欢迎来我们实验室参与脑电实验，我是今天的主试，咱们实验大约1个小时的时间，等一会就去我们里面的那个房间做实验，洗头发的地方就在旁边的办公室里。”
“玎玎！”我还没等她把话说完，就惊奇地发出了感叹。
“大爷，您怎么知道我的名字啊，我记得在各个心理学实验群里面发被试邀请的时候，没有说我的名字呢。”玎玎也惊奇地看着我，那样子像一只来到不熟悉牧场或见到新来的伙伴时的羊羔。
“哦，是，是这样，我来的时候问路来着，你们旁边办公室一个小伙子和我说的来着，说今天上午在612做实验的叫玎玎。”我没敢直视她的眼睛，就盯着她办公室原木色的桌椅转移视线，幸好我的反应快，胡诌了一个足以以假乱真的理由。
“这样啊，我们课题组只有一个男生，我才您刚刚问路的应该是李华光吧。”玎玎被我的理由说服了，露出了客气甜美的微笑。
“对对对对，就是这个小子。咱们快点开始实验吧。”我催促着，想着千万别再露出什么把柄。
“好的，许大爷。您跟我进入前面那个房间，我跟您详细讲解一下实验过程。”玎玎带着我来到了一个没有开灯的昏暗的小房间，面前摆着一个电脑显示屏和操作键盘。
“我等会回望您的头上涂上些东西，方便固定做脑电的帽子，等会做完实验，您洗掉就行。”玎玎温柔的说。
边涂我边想，这是怎么一回事？之前每一次附身角色死去后，我再次附身，都是从图书馆初遇从头开始的。倒是后面我再次回到玎玎身上时，她有沿着时间脉络继续生活。但是那是因为我之前是一只猫啊，我并没有成为玎玎的一部分，所以我被车撞死之后，重新回到玎玎身上的之前，玎玎的时间还在继续。
但是这一次，我明明是附身在玎玎身上的，我也选择了自杀，这也意味着玎玎的生命结束了。就算我作为许大爷再次遇到玎玎，也应该是在图书馆前面郁闷不得志的玎玎啊。为什么自杀之后，玎玎的时间还是连续的，也就是说时间是否连续，取决于是谁决定放弃生命？是玎玎本人，那就是从头开始，如果是我，那就代表着只是我离开了玎玎？玎玎的生活还在继续？
“小姑娘，你现在是几年级啊？”我拨动着手指，故作轻松地聊天着。
“这不是暑假期间嘛，但是做实验就相当于没啥假期了，就当我现在已经研二了。”玎玎边重新填充涂料，边回答我。
研二了，我跑向十字路口的车流时，正好是玎玎大四的时候。那过了一年多的时间，正好对应着我附身到许大哥身上之后，度过的这一年多的时间。那确实印证了我的猜想，玎玎在我离开之后，依然在继续她的生活，故事并没有重启。
“姑娘，我听说你们搞心理学的，很多都是跨专业的呀，你本科就是这个专业吗？”
“看起来大爷您还挺了解我们专业的呢。”
“我是老被试人了。”我微微一笑。
“是的呢，我本科也是在A大读的，学的是生物方面，然后是跨专业考到的现在的专业。”玎玎开始最后检查我脑袋上的帽子有没有哪里还没有接触好。
“那你大四应该过得很不容易吧，压力应该很大？毕竟跨考。”我又故作轻松的试探性地问到。
“还好，其实我算是比较擅长学习的。对这个专业感兴趣又有学习方法，就按部就班地来就好。只是，嗐，我和您说这个干什么。”玎玎欲言又止地摇摇头，“其实也没什么大事，就是大四的时候，有一次逛街迷迷糊糊地出了车祸，不过还好，那几个月除了有点灵魂出窍的感觉，倒是不影响我复试啥的。”
“呦，你们搞科研的还信‘灵魂出窍’这种玄学？”作为“出窍的灵魂”，我窃笑着调侃道。
“科学是科学，但这个世界还有很多科学没有办法解释的事情，在被解释之前可能都会被归于玄学范畴吧。我对很多东西都是开放的，就是没有相信，也没有不相信。”玎玎开始调试电脑，几番熟练的操作，调出了一个白色屏幕，“大爷，等一会您根据屏幕上呈现的色块和我刚刚讲的规则，进行按键反应就行。”玎玎说完，就转身离开了暗室。
实验很顺利，只是一直盯着屏幕弄得我的眼睛有些视疲劳，我揉着眼睛等着玎玎打开了实验房间的门。
“大爷，很顺利呢，被试费等我检查一下数据质量就打到您的卡上。”
“没问题啊，如果不太行就再叫我过来补这部分就行，我没啥事。”我边说着，边在手边的被试签字表上签字。
“好嘞！太谢谢您啦！我今天上午真的是好运连连！”玎玎很高兴地收拾着桌子上的被试签字表。
“今天怎么好运连连了啊？”我好奇地问到。
“其实也没什么，我这个周五晚上组织了一群小伙伴做一个类似于茶话会的活动，大家一起聊天倾诉啥的，本来说是因为疫情不给我们批场地，结果刚刚做完实验，告诉我们没问题了，所以就高兴。还遇到了您这么热心的被试，今天上午就很开心。”玎玎把我送到了电梯口，挥手和我告别。
今天上午我也是好运连连，除了作为被试为孩子们的科学研究付出了一点点心力，还赚了一点被试费之外，更重要的是竟然发现了玎玎正沿着她美好的生活方向继续前进，我原来那种“擅自结束别人生命”的愧疚感也瞬间烟消云散了，纵使当时的我知道，生命结束时的NPC状态会影响重启时的状态，我撞车时玎玎的状态是很好的，再次附身后的重启之路应该难度会小了很多，但是那种“决定他人生死”的罪恶感一直长期笼罩着我，甚至当我附身到许大哥身上之后，常常被这种愧疚感扰的休息不好。
“真好啊，玎玎和许大哥都走上了自己人生的正轨，而我的离开完全不会给他们的人生造成负面影响，这是多么好的事情啊！”我望着天空，狠狠地喝了一口手中的碳酸饮料。夏日的天空晴朗无云，只有飞机从头顶飞过留下的一条长长的白色弧线。
“所以，我是不是可以优雅地选择离开呢？那我能到哪里去呢？看着每一个人物从阴霾中走出吗？可是，我也想重新附身到我自己身上，到底如何做呢？”我感觉到了自己的野心开始膨胀，从最开始的离开房间就好，到NPC快乐就好，再到现在的想要从整个故事中逃脱。
“先离开吧！反正许大哥状态不错，我离开对他继续生活也没有影响。”我爽快地做了这个决定。让我想想看用什么样炫酷的方式离开呢？是冲向拥挤的假日车流，这未免让见证这场离开的人们产生些心理阴影；是跳入湖水让清凉的水裹挟我沉入湖底，这要是没有人发现，离开的时候未免有些丑陋；不然就从空中跳落，瞬间便可以重启，也感受不到太多痛苦？
我掏出许大哥的手机，搜索“自杀的方式”，期待着能跳出来几个让我眼前一亮的答案。
我确实眼前一亮，屏幕上显示着“这个世界虽然不完美，但总有人守护着你。全国24小时免费心理咨询。”顿时，一股暖意连续不断地涌入心头，像是躲不开的夏天的热浪在心头翻滚。
果然，这个世界上，还是有很多暖心的事情的。
那么，索性再欣赏欣赏这个世界。我沿着A大的校园走到了东门古色古香的大门口，和门口站岗的门卫热情的打了一个招呼，“辛苦啦！”我高高举起右手挥了挥。
对方回了我一个有些羞赧的微笑。
走出A大，我沿着护城河河道继续走着，看着两边郁郁葱葱的行道树把婆娑的树影毫不费力地投射到柏油马路上。
“快看，那是谁家的孩子啊！”我循着声音望过去，看到街对面紧靠着街道的老小区里，有一个2、3岁的小朋友正翻过拉杆往楼下眺望，丝毫没有对高处的恐惧，仿佛这数层楼的高度对它而言如同电视里和画册里的图画一样，不会对自己造成伤害。
楼下围了几个大妈，正焦急地望着孩子，“我这是刚刚赶完市场回来，就看见这个孩子挂在这儿，这是谁家的孩子啊，我看快掉下来了。”一个穿着红色中国传统服饰的大妈焦急地往道路两旁大声叫着。
“我刚刚联系了警察和物业，他们马上过来。”旁边一个高中大学模样的女生举着手机抬头拍摄着，边拍边说。
记得之前新闻上讲过很多高空抛物造成人员伤亡的事情，我有点担心地站在外围，看着大家群策群力中。
突然，孩子抓住铁栏杆的两只肉肉的小手有些松动，不知道是对外面的世界感到好奇，还是纯粹地不想待在房间里，孩子的半个身子已经悬浮在了铁栏杆外面，随时就可能掉下来。
“快快快，谁有床单啊，来不及了，万一掉下来，咱们就用床单接着他！”不知道谁说了一句，马上就有几个人回应道，“我家里有床单，我马上回去拿！”
“可快点啊，孩子随时可能掉下来！”另一个瘦弱的大妈焦急地原地小跳着。
突然间，孩子松开了握着铁栏杆的手，以头朝下的方式挂在了栏杆上，突然地悬空让他发出了害怕的撕心裂肺的声音。
我望着身边所有的女性们，往刚刚去拿床单的人离开的路上望了望，这么高的高度是很难徒手接住孩子了。
许大哥也紧紧盯着孩子，孩子挂在栏杆上的腿终于因为摩擦力不够或是无力而滑落了。他正从6层楼的高度往下落，像是一个绿色的塑料编织袋，也像是一个棕色的花盆底座。
许大哥稳稳的张开双手，站在预计孩子站立的位置，细细地原地挪动着调整步伐。我也稳稳地张开双手，和许大哥一起，等待孩子掉入怀抱。
“嗡”的一声，结合者巨大的冲击力，我和许大哥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孩子掉的位置没有那么的合适，正砸到了我的头部和半个手臂。在确认了孩子除了蹭破点皮，没有什么损伤之后，我踉踉跄跄地站了起来，在众人的一众欢呼声中，感受到了一阵阵的恶心眩晕，我又倒了下去。
“玎玎！”我还没等她把话说完，就惊奇地发出了感叹。
“大爷，您怎么知道我的名字啊，我记得在各个心理学实验群里面发被试邀请的时候，没有说我的名字呢。”玎玎也惊奇地看着我，那样子像一只来到不熟悉牧场或见到新来的伙伴时的羊羔。
“哦，是，是这样，我来的时候问路来着，你们旁边办公室一个小伙子和我说的来着，说今天上午在612做实验的叫玎玎。”我没敢直视她的眼睛，就盯着她办公室原木色的桌椅转移视线，幸好我的反应快，胡诌了一个足以以假乱真的理由。
“这样啊，我们课题组只有一个男生，我才您刚刚问路的应该是李华光吧。”玎玎被我的理由说服了，露出了客气甜美的微笑。
“对对对对，就是这个小子。咱们快点开始实验吧。”我催促着，想着千万别再露出什么把柄。
“好的，许大爷。您跟我进入前面那个房间，我跟您详细讲解一下实验过程。”玎玎带着我来到了一个没有开灯的昏暗的小房间，面前摆着一个电脑显示屏和操作键盘。
“我等会回望您的头上涂上些东西，方便固定做脑电的帽子，等会做完实验，您洗掉就行。”玎玎温柔的说。
边涂我边想，这是怎么一回事？之前每一次附身角色死去后，我再次附身，都是从图书馆初遇从头开始的。倒是后面我再次回到玎玎身上时，她有沿着时间脉络继续生活。但是那是因为我之前是一只猫啊，我并没有成为玎玎的一部分，所以我被车撞死之后，重新回到玎玎身上的之前，玎玎的时间还在继续。
但是这一次，我明明是附身在玎玎身上的，我也选择了自杀，这也意味着玎玎的生命结束了。就算我作为许大爷再次遇到玎玎，也应该是在图书馆前面郁闷不得志的玎玎啊。为什么自杀之后，玎玎的时间还是连续的，也就是说时间是否连续，取决于是谁决定放弃生命？是玎玎本人，那就是从头开始，如果是我，那就代表着只是我离开了玎玎？玎玎的生活还在继续？
“小姑娘，你现在是几年级啊？”我拨动着手指，故作轻松地聊天着。
“这不是暑假期间嘛，但是做实验就相当于没啥假期了，就当我现在已经研二了。”玎玎边重新填充涂料，边回答我。
研二了，我跑向十字路口的车流时，正好是玎玎大四的时候。那过了一年多的时间，正好对应着我附身到许大哥身上之后，度过的这一年多的时间。那确实印证了我的猜想，玎玎在我离开之后，依然在继续她的生活，故事并没有重启。
“姑娘，我听说你们搞心理学的，很多都是跨专业的呀，你本科就是这个专业吗？”
“看起来大爷您还挺了解我们专业的呢。”
“我是老被试人了。”我微微一笑。
“是的呢，我本科也是在A大读的，学的是生物方面，然后是跨专业考到的现在的专业。”玎玎开始最后检查我脑袋上的帽子有没有哪里还没有接触好。
“那你大四应该过得很不容易吧，压力应该很大？毕竟跨考。”我又故作轻松的试探性地问到。
“还好，其实我算是比较擅长学习的。对这个专业感兴趣又有学习方法，就按部就班地来就好。只是，嗐，我和您说这个干什么。”玎玎欲言又止地摇摇头，“其实也没什么大事，就是大四的时候，有一次逛街迷迷糊糊地出了车祸，不过还好，那几个月除了有点灵魂出窍的感觉，倒是不影响我复试啥的。”
“呦，你们搞科研的还信‘灵魂出窍’这种玄学？”作为“出窍的灵魂”，我窃笑着调侃道。
“科学是科学，但这个世界还有很多科学没有办法解释的事情，在被解释之前可能都会被归于玄学范畴吧。我对很多东西都是开放的，就是没有相信，也没有不相信。”玎玎开始调试电脑，几番熟练的操作，调出了一个白色屏幕，“大爷，等一会您根据屏幕上呈现的色块和我刚刚讲的规则，进行按键反应就行。”玎玎说完，就转身离开了暗室。
实验很顺利，只是一直盯着屏幕弄得我的眼睛有些视疲劳，我揉着眼睛等着玎玎打开了实验房间的门。
“大爷，很顺利呢，被试费等我检查一下数据质量就打到您的卡上。”
“没问题啊，如果不太行就再叫我过来补这部分就行，我没啥事。”我边说着，边在手边的被试签字表上签字。
“好嘞！太谢谢您啦！我今天上午真的是好运连连！”玎玎很高兴地收拾着桌子上的被试签字表。
“今天怎么好运连连了啊？”我好奇地问到。
“其实也没什么，我这个周五晚上组织了一群小伙伴做一个类似于茶话会的活动，大家一起聊天倾诉啥的，本来说是因为疫情不给我们批场地，结果刚刚做完实验，告诉我们没问题了，所以就高兴。还遇到了您这么热心的被试，今天上午就很开心。”玎玎把我送到了电梯口，挥手和我告别。
今天上午我也是好运连连，除了作为被试为孩子们的科学研究付出了一点点心力，还赚了一点被试费之外，更重要的是竟然发现了玎玎正沿着她美好的生活方向继续前进，我原来那种“擅自结束别人生命”的愧疚感也瞬间烟消云散了，纵使当时的我知道，生命结束时的NPC状态会影响重启时的状态，我撞车时玎玎的状态是很好的，再次附身后的重启之路应该难度会小了很多，但是那种“决定他人生死”的罪恶感一直长期笼罩着我，甚至当我附身到许大哥身上之后，常常被这种愧疚感扰的休息不好。
“真好啊，玎玎和许大哥都走上了自己人生的正轨，而我的离开完全不会给他们的人生造成负面影响，这是多么好的事情啊！”我望着天空，狠狠地喝了一口手中的碳酸饮料。夏日的天空晴朗无云，只有飞机从头顶飞过留下的一条长长的白色弧线。
“所以，我是不是可以优雅地选择离开呢？那我能到哪里去呢？看着每一个人物从阴霾中走出吗？可是，我也想重新附身到我自己身上，到底如何做呢？”我感觉到了自己的野心开始膨胀，从最开始的离开房间就好，到NPC快乐就好，再到现在的想要从整个故事中逃脱。
“先离开吧！反正许大哥状态不错，我离开对他继续生活也没有影响。”我爽快地做了这个决定。让我想想看用什么样炫酷的方式离开呢？是冲向拥挤的假日车流，这未免让见证这场离开的人们产生些心理阴影；是跳入湖水让清凉的水裹挟我沉入湖底，这要是没有人发现，离开的时候未免有些丑陋；不然就从空中跳落，瞬间便可以重启，也感受不到太多痛苦？
我掏出许大哥的手机，搜索“自杀的方式”，期待着能跳出来几个让我眼前一亮的答案。
我确实眼前一亮，屏幕上显示着“这个世界虽然不完美，但总有人守护着你。全国24小时免费心理咨询。”顿时，一股暖意连续不断地涌入心头，像是躲不开的夏天的热浪在心头翻滚。
果然，这个世界上，还是有很多暖心的事情的。
那么，索性再欣赏欣赏这个世界。我沿着A大的校园走到了东门古色古香的大门口，和门口站岗的门卫热情的打了一个招呼，“辛苦啦！”我高高举起右手挥了挥。
对方回了我一个有些羞赧的微笑。
走出A大，我沿着护城河河道继续走着，看着两边郁郁葱葱的行道树把婆娑的树影毫不费力地投射到柏油马路上。
“快看，那是谁家的孩子啊！”我循着声音望过去，看到街对面紧靠着街道的老小区里，有一个2、3岁的小朋友正翻过拉杆往楼下眺望，丝毫没有对高处的恐惧，仿佛这数层楼的高度对它而言如同电视里和画册里的图画一样，不会对自己造成伤害。
楼下围了几个大妈，正焦急地望着孩子，“我这是刚刚赶完市场回来，就看见这个孩子挂在这儿，这是谁家的孩子啊，我看快掉下来了。”一个穿着红色中国传统服饰的大妈焦急地往道路两旁大声叫着。
“我刚刚联系了警察和物业，他们马上过来。”旁边一个高中大学模样的女生举着手机抬头拍摄着，边拍边说。
记得之前新闻上讲过很多高空抛物造成人员伤亡的事情，我有点担心地站在外围，看着大家群策群力中。
突然，孩子抓住铁栏杆的两只肉肉的小手有些松动，不知道是对外面的世界感到好奇，还是纯粹地不想待在房间里，孩子的半个身子已经悬浮在了铁栏杆外面，随时就可能掉下来。
“快快快，谁有床单啊，来不及了，万一掉下来，咱们就用床单接着他！”不知道谁说了一句，马上就有几个人回应道，“我家里有床单，我马上回去拿！”
“可快点啊，孩子随时可能掉下来！”另一个瘦弱的大妈焦急地原地小跳着。
突然间，孩子松开了握着铁栏杆的手，以头朝下的方式挂在了栏杆上，突然地悬空让他发出了害怕的撕心裂肺的声音。
我望着身边所有的女性们，往刚刚去拿床单的人离开的路上望了望，这么高的高度是很难徒手接住孩子了。
许大哥也紧紧盯着孩子，孩子挂在栏杆上的腿终于因为摩擦力不够或是无力而滑落了。他正从6层楼的高度往下落，像是一个绿色的塑料编织袋，也像是一个棕色的花盆底座。
许大哥稳稳的张开双手，站在预计孩子站立的位置，细细地原地挪动着调整步伐。我也稳稳地张开双手，和许大哥一起，等待孩子掉入怀抱。
“嗡”的一声，结合者巨大的冲击力，我和许大哥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孩子掉的位置没有那么的合适，正砸到了我的头部和半个手臂。在确认了孩子除了蹭破点皮，没有什么损伤之后，我踉踉跄跄地站了起来，在众人的一众欢呼声中，感受到了一阵阵的恶心眩晕，我又倒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