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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七章 天子陨落

    自赵川伐吴,吴王被楚王贬为吴侯,已过了八年。这八年间,随着斗氏一族在楚国朝中权势越来越大,而楚王又逐渐沉迷于酒肉美色,对朝政毫不过问,楚国王室的权力逐步被架空。三年前,楚令尹斗煦病亡,临终时传位于长子斗伯雍。之后斗氏一族逐渐形成了以大司马斗叔敖为首的激进派,和以令尹斗伯雍为首的保守派。激进派主张开疆拓土,争霸中原,保守派主张与大国交好,避免卷入战火。两派的明争暗斗日趋激烈,导致楚国国力大受损伤。而吴侯借此机会,大力拉拢保守派斗伯雍,并在楚国军政两界培养了一大批亲吴文武官员。吴侯以吴城、娄邑两座城池作为据点,大力发展桑麻丝织,其产出的精美布匹,远销至北方匈奴,换回了大量武器、战马。数年间,吴侯麾下军队逐步壮大至二十余万人。

    吴侯又暗中寻访到了被贬为平民的越王,助他纠集了一帮旧部下,在东南振臂一呼,竖起了反楚复越的大旗。越军一度壮大至十余万人,并攻至昔日越国都城会稽。吴侯主动向楚王请缨攻打越军。在斗伯雍的斡旋之下,吴侯顺利拿下吴楚联军主帅之职,率三十万联军包围了越军,一举将越军歼灭,越王在乱军中被杀。

    战后,被越王吞并的东越三十余城,尽数归于吴侯掌中。一年之后,吴侯再次称王。

    楚大司马斗叔敖虽屡次向楚王谏言,吴侯野心勃勃不可不防,然而他并不像斗伯雍得到了昔日令尹斗煦的真传,并不懂得如何讨得楚王欢心,因此楚王并没有采纳其建议,最后只能眼睁睁看着东越之地得而复失,成为了吴侯称王的本钱。

    吴王重新加冕后,开始大肆结交各路诸侯权贵,提升自己的影响力。楚、大夏、齐、燕诸大国自不在话下,一些小国的国君、大臣也收受了吴王不少好处。其中,小国中山国国君中山王,得到了吴王万里挑一选出的吴越美姬,人称其为越子,号称东越第一美女。中山王对其宠爱无度,以至于置国事于不顾,整日整夜与越子或抚琴或吹箫或纵酒或打猎。

    赵川颍上称霸之日,中山王禁不住越子怂恿,不远千里赶赴颍上之会,事后,受周天子之邀约,赴洛邑一睹周王宫之恢弘壮丽。

    这一日,周天子大宴群臣。中山王不胜酒力,醉倒在席间。第二天午时,中山王在驿馆中醒来,却不见越子身影。随从告诉他,昨晚越子被周天子留在了周王宫,至今未归。

    中山王大惊,立即洗漱冠带,乘快马径直冲向周王宫,却被侍卫拦了下来。正与侍卫争执间,两位宫女扶着越子从宫内走了出来。中山王见她满面泪痕,双眼红肿,显然是受了委屈。问她发生了什么,她却不答话。

    回到驿馆后,中山王一个不留神,越子又不见了。约摸半个时辰后,随从们在驿馆北面一条小河中找到了她,幸好发现的早,没有溺亡。

    中山王将越子安顿好,屏退左右,问道:“美人,你为何如此想不开?”

    越子沉默不语。

    中山王接着问道:“是不是周天子欺负于你?”

    越子一脸惊恐,泪水止不住直流而下。

    中山王说道:“你不答话,那便是了!”

    越子转过脸,一边抹眼泪,一边低声啜泣。

    中山王拍案而起,怒道:“好一个周天子!竟趁人之危,行此等苟且之事!孤王岂能罢休!”于是中山王修书一封,派快马递给了远在千里之外的中山国主帅,命他即刻率领全国之兵秘密前往洛邑之北三十里外集结。

    之后十几天,中山王装作无事发生,继续带着越子在洛邑闲逛。直至中山国军队抵达洛邑之北,中山王率领数百随从突袭了洛邑北门,接着中山军数万人长驱直入,攻下了周王宫。

    中山王为雪越子之耻,当着周天子的面,了结了他的妻妾子女。最后周天子被中山王幽禁于王宫大殿内,断水断粮,活活饿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