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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6. 安顿黄家母子

    万渊小时候,是在西流镇吃百家饭长大的。他的大部分亲族,死于百年战乱的军阀割据时期。那时候,西流镇外不远还有一个后来被渐渐废弃的渡口。万渊的母亲据说是挺着8个月大孕肚,偷乘货轮到西流镇来投奔亲戚的。但到西流镇后,却发现亲戚一家早已不在。身体情况日渐不好,举目无亲、走投无路的万母只好暂时在西流镇租房安顿下来。租的正是黄有鹤、黄有晷父亲黄行翊家的小院儿。

    年仅四、五岁的万渊见证了黄行翊娶妻、生子,自家的日子也在黄家人的帮衬下日渐安稳。然而后来,卧病多年万母终于撒手人寰,黄行翊和当时的西流镇执法堂一众骨干外出执行秘密任务时失踪,长达十年音信全无。万渊几乎是被黄行翊的妻子带着,和小他五、六岁的黄有鹤一起,艰难长到了十来岁。那个年代,内有动乱,外有强敌,全国上下民生皆苦。何况一个没有成年男性的家庭里,一个女人带着两个孩子。

    万渊和黄有鹤,可谓是一起从泥潭中滚过的难兄难弟。矛盾,是从童筱出现后开始的。童筱,是现任摇光长老童剑的妹妹。当年,为了补贴家用,万渊和黄有鹤都在童家的粮铺做帮工。当时,万渊17岁,黄有鹤12岁。童筱与万渊同龄,但和父母亲族尽丧,由日渐没落的黄家接济长大的孤儿万渊不同,她是历代经商、家资丰厚的童家金尊玉贵的大小姐。

    童家粮铺在邻近城镇开着数十家分店,收粮时节,大船把成山的米粮运到西流镇外码头,便由一个个搬运工人,扛着可以遮住他们整个背脊的麻袋,踩着晃荡的浮桥下船,躬身爬上陡峭的石阶,把一袋袋粮食送到童家在西流镇总店的大仓,再分别装车运往各地。

    万渊虽是孤儿,但八面玲珑,很有上进心,只扛了一年麻袋便成了跟车押运的监工。而黄有鹤从小沉默寡言,如一只闷葫芦,总是万渊在哪里他就在哪里。童筱经常在他们休息歇脚时来找万渊聊天,也像逗自家小弟弟一样跟稍显木讷的黄有鹤开玩笑。一来二往,万渊喜欢上了这位漂亮开朗的童家大小姐。

    但黄行翊的妻子却不愿意去童家为万渊提亲,黄有鹤也一改往日对万渊的言听计从,对童大小姐很不喜欢。万渊以为,黄有鹤是不喜欢被童大小姐开玩笑,所以对她有所误会,多次从中调和。但黄有鹤不为所动,后来还说,童小姐对万渊不是真心,让万渊不要上当受骗。

    但万渊最终还是娶到了童筱,成了童家的上门女婿。成亲当日,黄家母子还是来了,但脸上皆是忧色,让本来就为上门女婿的身份感到难堪的万渊更加尴尬。自此,万渊与黄家的关系渐行渐远。即便后来时局好转,黄行翊回到西流镇,这份已经产生隔阂的关系也没能得到很好的修补。

    黄行翊回来后的几年,黄有鹤多了几个弟弟妹妹,分别是二弟黄有熙、三弟黄有铮、四弟黄有晷和小妹黄萍。后来,又为当时已经26岁的黄有鹤操办了婚礼。但不幸的是,在黄有鹤的儿子黄余庆出生的那一年,黄家二老双双死于意外。从此,最大12岁,最小才6岁的几个弟弟妹妹,就都成了黄有鹤夫妻的责任。

    而入赘童家之后的万渊却是平步青云,从童家商铺的掌柜,到后来的公司经理,再到渝都市粮油商会会长……与全国各地的许多企业家以及各级政府领导建立了很不错的人脉关系。十年前,时年66岁的万渊更是由当时已经是摇光长老的童剑举荐,接替了已经闭关多年的西流镇大长老的职位,成为西流镇上除白象以外最有权力的长老。

    黄家曾经接济他、帮助他,黄行翊更是教过他功夫,算他半个师父。但在黄家落魄时,他也在物质和金钱上对一直不满他婚姻的黄有鹤多有支助。万渊自认为,对黄家,对黄家人,他是问心无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