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分宝各院
碧桐书院外的某处山巅之上，三道人影正坐在一张方石桌前彼此对峙。
那三人分别是老、中、青三个形象，其中年长者与青年正在下棋对弈，而唯一的中年人则被晾在一边只能看着他们二人下棋的动作。
随着一子落下，只见那披散着头发，浑身透着股仙风道韵的老者突然大笑出声，指着对面的青年人说道：“哈哈，你此刻四方皆敌已如困兽一般，老朽倒要看看你要如何脱困！！”
那青年见此轻哼一声微微笑道：“不过是一盘棋而已，巨明子道友何必如此认真。”
巨明子闻言微有不快，他拂了拂衣袖双手抱于胸前，皱着白眉显得极其不满：“红羽道友如此说，倒显得老朽看不开了。”
“生灵之一生，俯仰之间尽是输赢，我等虽已超凡入得此境，但归根结底争得也不过是个生字，虽是一盘棋，认真点又有何不妥。”
红羽坐直身子理了理身上有些褶皱的赤色长衫，他扭头看向明月当空的天色略有些无奈的驳道：“道友挣扎良久也只是将我困在一隅，盘上虽处处凶险，但并非无子可落，既有活处，此盘棋局又谈何输赢。”
巨明子眯起眼睛，抬手捋了捋胡子后轻声说道：“道友还是不愿放手吗。”
红羽闻言不发一声，一直保持着沉默，而就在此时，两人之间一直观摩棋局的中年人此刻却突然出声说道：“只要红羽道友交出那个东西，此间事就算了了，届时你我相安无事或可共渡长生路，何必如此顽固呢。”
红羽摇了摇头，抬手之间不知自何处变化出一杯热茶，一边吹着茶中热气一边感慨道：“看来本座终是年纪有些大了，这耳朵越发不灵光，属实是不知道两位在说些什么。”
“你又何必装聋作哑呢。”巨明子见他如此，也不在遮掩，直接将话题挑明说道：“昔年你自南大陆而始，率领群妖北渡入我月洲之地，在那之后你不惜与整个月洲势力为敌也要强行攻入北荒禁区。”
“虽不知你在禁区做了什么，但老朽可以肯定，你确实从中带出一物，只要你将那东西交出来，不…只要你将其放出来任由我等阅览一番，我明符宫便不会在与碧桐书院为敌，不仅如此，老朽甚至还可以立下道誓，可与贵院结下万载盟约！！”
红羽闻言嘴角微微流露出一丝笑意，他不在理会对面的老者而是扭头看向一旁的中年人。
“圣炎道友呢，神道山又是为何要参与进此事呢，莫非也是想一窥禁区之物？”
圣炎抬头看来，其虽笑面着脸，但眉宇间却隐隐流露出一股阴寒之感：“红羽道友既然入过禁区，那北荒禁区有着什么，应该比我更清楚，作为万载前的遗祸之地，其中说不定藏着可以打破界垒，重新和神域建立联系的方法。”
“那东西既被道友所得，那我等自然不会夺人所爱，只是观摩一下，希望从中探出飞升的可能罢了，原想着这种事不过是百之一二的可能，但红羽道友屡次拒绝，将其视为禁脔。”
“久而久之这可就越发显得不对劲了，你越是遮掩藏私，越是说明那东西确实非凡，或真可以打破万载的僵局，眼下我神道山已和明符宫商榷，只要此次你仍不交出那东西，那我两家之间将开始结盟合作，届时想必贵院的日子会更加难过吧。”
红羽闻言轻笑一声，他缓缓站起身将杯中之茶一饮而尽，看着栖合谷中一片祥和安宁的碧桐书院，他转过身看着二人说道：“两位既如此渴求破界，那何故死赖在我的身上，倒不如你们亲率门中弟子如同我当年一样攻入禁区，从中所得之物想必会比我手中的更加要好吧～”
巨明子两人面色一沉，强攻北荒禁区？他们可做不到……
要知道当年红羽可是率领百万群妖，一己之力几乎威压半个月洲，可饶是这样的强大存在待入了禁区之后，却也只剩的他一人存活……
虽然不知道红羽是为了什么才那么疯狂，但他们可做不到如此不要命的举动，毕竟越是渴望长生渴望脱离这片苦海，心中就越是畏死。
现如今相对于禁区而言，还是碧桐书院这个软柿子好捏一些，只要他们不断施压，哪怕最后落得个全面开战的结局也比不要命的往禁区跑要好。
眼见红羽如此说，二人也听出来对方是不打算好好相商了，纷纷站起身看着其沉声道：“燧炎界崩坏至此，不复以往，道友难道真的要看天下万灵死于万劫不复之地吗？！若是能与神域勾连，不只是我们可以祈得长生，这方世界的生灵也可获得拯救！！！”
“万灵之生死与我何干。”干脆的话语自男人的口中说出，全然不给二人留有半分的情面。
巨明子两人见状，深知此次谈判算是彻底崩了，于是也不在装腔作势：“看来道友是铁了心要和我等碰上一碰了！！既然如此，那也没别的办法，只是，不知……道友的寿元还够多少日子可活！！！”
红羽转身相抗，其虽未展露半分气息，但整个人的气势却陡然变得巍峨起来，他看着面前一老一中年两个人不屑的嗤笑出声，开口说道：“两个贪生怕死的老狐狸连真身都不敢来此也敢威胁于我，想知道本座的余寿？我偏不告知尔等～”
待其说罢，一朵朵青莲突然自虚无中显现绽开，不过一息就彻底占据了整座山巅。
见那青莲上蕴含着强大的法则气息，巨明子面色一沉，看向红羽的眼中满是忿懑：“你要干什么？！我等此次只是过来商谈，可未曾与你有过动手！！”
红羽并未看向他，而是扭头看向其身旁一脸平静似乎早有预料的圣炎，：“神道山的道友可真是不知礼数，来我碧桐书院施威也就罢了，居然还敢在本院的山门前对我院中人动手，莫不是神道山觉得我碧桐书院真是泥捏的不成。”
巨明子闻言微微一愣，看向圣炎的眼中顿时露出一抹怨色，当时山门对峙这老小子动手猝不及防，连他一时都没反应过来，现在倒好，这具法身明摆着是回不去了，当真是种恶因得恶果，偷鸡不成蚀把米！！！
不等他在说什么，无数华光突然自周遭的青莲上涌现而出，大股的法则洪流落于山巅之上，将他们二人淹没在其中。
与此同时，明符宫的一处暗殿之中，一个长的与巨明子一般无二的老者突然睁开眼睛，身躯微颤的吐出一口血。
巨明子气息虽然只是略有波动，并未怎么折损，但他此刻的脸色仍是不大好看，为了孕养那具法身他往日也是耗了不少的心神，现下居然就这么平白无故没了，这个亏吃的他实在是想狠狠地抽圣炎两个大耳刮子。
“碧桐书院……哼！我倒要看看你们能猖狂到什么时候！！”
空旷漆黑的大殿之中，巨明子怒不可遏的声音在其中不断回荡着，充斥着无法形容的杀意。
……
某个金红二色的空间之中，一个身穿粗布麻衣的少年正沐浴着金色霞光坐在地上安然打坐。
他的面色平静，与谢尘长的一般无二，只是其眉宇间自带悲悯之色，犹如怜悯一切的仙佛一般。
那少年的背后是无尽血海，仿若携有莫大的苦痛和愁怨一样，散发着令人堕落的气息将此处的半边天都映的血红一片。
而在其面前，除却荒芜一片，只有一株金叶摇摆，高有十二丈的粗壮银杏树安然矗立。
那银杏古树通体金灿，无数强大而又纯粹的仙光道韵流转其上，散发着神洁浩渺的金色霞光和那无尽血海相抗。
古树之下，只见一个身穿道袍的老者正坐于一根隆起的粗大树根上盘腿打坐，那老道闭眼阖目，似与天地相合，万物与我唯一，其周身流露着无法形容的道韵，似乎下一秒就要羽化飞升了一般。
在那道人身旁，一头梅花鹿安静卧于银杏古树之下，聆听着那老道口中不断念诵的仙经道言。
“玄者，自然之始祖，而万殊之大宗也。”
“眇眛乎其深也，故称微焉。”
“绵邈乎其远也，故称妙焉。”
“其高则冠盖乎九霄，其旷则笼罩乎八隅。”
“光乎日月，迅乎电驰。”
“或倏烁而景逝，或飘滭而星流，或……”
一声又一声宏远而浩渺的道音在这片空间回荡，惹得少年身后的血海激起一层又一层浪涛。
不知过了多久，久到这处空间仿佛已化作永恒一般，一道诡异的震颤突然自少年身后的血海浮现。
那海中走出一个赤着身子的白发女子，那女人长的美艳无比，耸立的双峰不加遮掩，随着其走步的动作一颤一颤的极尽魅惑之感。
“小子，我予你自由如何～”
那女人走到金红二色的交界处便不在移动，像是畏惧着那颗银杏树和那树下的老道一般。
名为谢尘的少年闻言抬眸，露出一对麻木无神稍带着些许金芒的褐色瞳孔。
这并不是原先那个拜师白猫被赐清玄道号的存在，而是这具身体的另一半分魂，或者说，这个应该才是真正的谢尘才对。
昔年故界突然陨灭，十六岁的谢尘被一股世界之力裹挟着在星海无意识的漂泊，寻求救护之时意外被身后的妖女捕获，在那之后，一年的现实光阴在一座阴冷昏暗的洞窟被后者用大法力生生延至三百年来对待，三百年的折磨改造，最后不仅将其身体打造成孕育妖的人巢，极致的痛苦更是导致他灵魂被撕裂为两半，过去的自己被困于这片已经化作妖邪培养皿的肉身识海所在，另一半魂体则分化为一无所知的他人格掌握着现实中的身体。
眼前的老道和古树他并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但无论如何，其似乎是在庇护着自己，这才保佑他这么长时间没有被身后的白发女人磨灭。
一直在此打坐的少年站起身，轻拍了拍身上不存在的尘土，转身看向离自己不过数米之遥的裸露女子面无表情的轻声说道：“怎么，我那半身，尊下用的不痛快？”
那三人分别是老、中、青三个形象，其中年长者与青年正在下棋对弈，而唯一的中年人则被晾在一边只能看着他们二人下棋的动作。
随着一子落下，只见那披散着头发，浑身透着股仙风道韵的老者突然大笑出声，指着对面的青年人说道：“哈哈，你此刻四方皆敌已如困兽一般，老朽倒要看看你要如何脱困！！”
那青年见此轻哼一声微微笑道：“不过是一盘棋而已，巨明子道友何必如此认真。”
巨明子闻言微有不快，他拂了拂衣袖双手抱于胸前，皱着白眉显得极其不满：“红羽道友如此说，倒显得老朽看不开了。”
“生灵之一生，俯仰之间尽是输赢，我等虽已超凡入得此境，但归根结底争得也不过是个生字，虽是一盘棋，认真点又有何不妥。”
红羽坐直身子理了理身上有些褶皱的赤色长衫，他扭头看向明月当空的天色略有些无奈的驳道：“道友挣扎良久也只是将我困在一隅，盘上虽处处凶险，但并非无子可落，既有活处，此盘棋局又谈何输赢。”
巨明子眯起眼睛，抬手捋了捋胡子后轻声说道：“道友还是不愿放手吗。”
红羽闻言不发一声，一直保持着沉默，而就在此时，两人之间一直观摩棋局的中年人此刻却突然出声说道：“只要红羽道友交出那个东西，此间事就算了了，届时你我相安无事或可共渡长生路，何必如此顽固呢。”
红羽摇了摇头，抬手之间不知自何处变化出一杯热茶，一边吹着茶中热气一边感慨道：“看来本座终是年纪有些大了，这耳朵越发不灵光，属实是不知道两位在说些什么。”
“你又何必装聋作哑呢。”巨明子见他如此，也不在遮掩，直接将话题挑明说道：“昔年你自南大陆而始，率领群妖北渡入我月洲之地，在那之后你不惜与整个月洲势力为敌也要强行攻入北荒禁区。”
“虽不知你在禁区做了什么，但老朽可以肯定，你确实从中带出一物，只要你将那东西交出来，不…只要你将其放出来任由我等阅览一番，我明符宫便不会在与碧桐书院为敌，不仅如此，老朽甚至还可以立下道誓，可与贵院结下万载盟约！！”
红羽闻言嘴角微微流露出一丝笑意，他不在理会对面的老者而是扭头看向一旁的中年人。
“圣炎道友呢，神道山又是为何要参与进此事呢，莫非也是想一窥禁区之物？”
圣炎抬头看来，其虽笑面着脸，但眉宇间却隐隐流露出一股阴寒之感：“红羽道友既然入过禁区，那北荒禁区有着什么，应该比我更清楚，作为万载前的遗祸之地，其中说不定藏着可以打破界垒，重新和神域建立联系的方法。”
“那东西既被道友所得，那我等自然不会夺人所爱，只是观摩一下，希望从中探出飞升的可能罢了，原想着这种事不过是百之一二的可能，但红羽道友屡次拒绝，将其视为禁脔。”
“久而久之这可就越发显得不对劲了，你越是遮掩藏私，越是说明那东西确实非凡，或真可以打破万载的僵局，眼下我神道山已和明符宫商榷，只要此次你仍不交出那东西，那我两家之间将开始结盟合作，届时想必贵院的日子会更加难过吧。”
红羽闻言轻笑一声，他缓缓站起身将杯中之茶一饮而尽，看着栖合谷中一片祥和安宁的碧桐书院，他转过身看着二人说道：“两位既如此渴求破界，那何故死赖在我的身上，倒不如你们亲率门中弟子如同我当年一样攻入禁区，从中所得之物想必会比我手中的更加要好吧～”
巨明子两人面色一沉，强攻北荒禁区？他们可做不到……
要知道当年红羽可是率领百万群妖，一己之力几乎威压半个月洲，可饶是这样的强大存在待入了禁区之后，却也只剩的他一人存活……
虽然不知道红羽是为了什么才那么疯狂，但他们可做不到如此不要命的举动，毕竟越是渴望长生渴望脱离这片苦海，心中就越是畏死。
现如今相对于禁区而言，还是碧桐书院这个软柿子好捏一些，只要他们不断施压，哪怕最后落得个全面开战的结局也比不要命的往禁区跑要好。
眼见红羽如此说，二人也听出来对方是不打算好好相商了，纷纷站起身看着其沉声道：“燧炎界崩坏至此，不复以往，道友难道真的要看天下万灵死于万劫不复之地吗？！若是能与神域勾连，不只是我们可以祈得长生，这方世界的生灵也可获得拯救！！！”
“万灵之生死与我何干。”干脆的话语自男人的口中说出，全然不给二人留有半分的情面。
巨明子两人见状，深知此次谈判算是彻底崩了，于是也不在装腔作势：“看来道友是铁了心要和我等碰上一碰了！！既然如此，那也没别的办法，只是，不知……道友的寿元还够多少日子可活！！！”
红羽转身相抗，其虽未展露半分气息，但整个人的气势却陡然变得巍峨起来，他看着面前一老一中年两个人不屑的嗤笑出声，开口说道：“两个贪生怕死的老狐狸连真身都不敢来此也敢威胁于我，想知道本座的余寿？我偏不告知尔等～”
待其说罢，一朵朵青莲突然自虚无中显现绽开，不过一息就彻底占据了整座山巅。
见那青莲上蕴含着强大的法则气息，巨明子面色一沉，看向红羽的眼中满是忿懑：“你要干什么？！我等此次只是过来商谈，可未曾与你有过动手！！”
红羽并未看向他，而是扭头看向其身旁一脸平静似乎早有预料的圣炎，：“神道山的道友可真是不知礼数，来我碧桐书院施威也就罢了，居然还敢在本院的山门前对我院中人动手，莫不是神道山觉得我碧桐书院真是泥捏的不成。”
巨明子闻言微微一愣，看向圣炎的眼中顿时露出一抹怨色，当时山门对峙这老小子动手猝不及防，连他一时都没反应过来，现在倒好，这具法身明摆着是回不去了，当真是种恶因得恶果，偷鸡不成蚀把米！！！
不等他在说什么，无数华光突然自周遭的青莲上涌现而出，大股的法则洪流落于山巅之上，将他们二人淹没在其中。
与此同时，明符宫的一处暗殿之中，一个长的与巨明子一般无二的老者突然睁开眼睛，身躯微颤的吐出一口血。
巨明子气息虽然只是略有波动，并未怎么折损，但他此刻的脸色仍是不大好看，为了孕养那具法身他往日也是耗了不少的心神，现下居然就这么平白无故没了，这个亏吃的他实在是想狠狠地抽圣炎两个大耳刮子。
“碧桐书院……哼！我倒要看看你们能猖狂到什么时候！！”
空旷漆黑的大殿之中，巨明子怒不可遏的声音在其中不断回荡着，充斥着无法形容的杀意。
……
某个金红二色的空间之中，一个身穿粗布麻衣的少年正沐浴着金色霞光坐在地上安然打坐。
他的面色平静，与谢尘长的一般无二，只是其眉宇间自带悲悯之色，犹如怜悯一切的仙佛一般。
那少年的背后是无尽血海，仿若携有莫大的苦痛和愁怨一样，散发着令人堕落的气息将此处的半边天都映的血红一片。
而在其面前，除却荒芜一片，只有一株金叶摇摆，高有十二丈的粗壮银杏树安然矗立。
那银杏古树通体金灿，无数强大而又纯粹的仙光道韵流转其上，散发着神洁浩渺的金色霞光和那无尽血海相抗。
古树之下，只见一个身穿道袍的老者正坐于一根隆起的粗大树根上盘腿打坐，那老道闭眼阖目，似与天地相合，万物与我唯一，其周身流露着无法形容的道韵，似乎下一秒就要羽化飞升了一般。
在那道人身旁，一头梅花鹿安静卧于银杏古树之下，聆听着那老道口中不断念诵的仙经道言。
“玄者，自然之始祖，而万殊之大宗也。”
“眇眛乎其深也，故称微焉。”
“绵邈乎其远也，故称妙焉。”
“其高则冠盖乎九霄，其旷则笼罩乎八隅。”
“光乎日月，迅乎电驰。”
“或倏烁而景逝，或飘滭而星流，或……”
一声又一声宏远而浩渺的道音在这片空间回荡，惹得少年身后的血海激起一层又一层浪涛。
不知过了多久，久到这处空间仿佛已化作永恒一般，一道诡异的震颤突然自少年身后的血海浮现。
那海中走出一个赤着身子的白发女子，那女人长的美艳无比，耸立的双峰不加遮掩，随着其走步的动作一颤一颤的极尽魅惑之感。
“小子，我予你自由如何～”
那女人走到金红二色的交界处便不在移动，像是畏惧着那颗银杏树和那树下的老道一般。
名为谢尘的少年闻言抬眸，露出一对麻木无神稍带着些许金芒的褐色瞳孔。
这并不是原先那个拜师白猫被赐清玄道号的存在，而是这具身体的另一半分魂，或者说，这个应该才是真正的谢尘才对。
昔年故界突然陨灭，十六岁的谢尘被一股世界之力裹挟着在星海无意识的漂泊，寻求救护之时意外被身后的妖女捕获，在那之后，一年的现实光阴在一座阴冷昏暗的洞窟被后者用大法力生生延至三百年来对待，三百年的折磨改造，最后不仅将其身体打造成孕育妖的人巢，极致的痛苦更是导致他灵魂被撕裂为两半，过去的自己被困于这片已经化作妖邪培养皿的肉身识海所在，另一半魂体则分化为一无所知的他人格掌握着现实中的身体。
眼前的老道和古树他并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但无论如何，其似乎是在庇护着自己，这才保佑他这么长时间没有被身后的白发女人磨灭。
一直在此打坐的少年站起身，轻拍了拍身上不存在的尘土，转身看向离自己不过数米之遥的裸露女子面无表情的轻声说道：“怎么，我那半身，尊下用的不痛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