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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且行且珍惜

    义夫熟悉这里的每一条街道,他也熟悉这里的很多人,他更熟悉属于他自己的曾经,可是……那也只能是曾经。

    杭州是个很美丽很美丽的城市,开心的人在这里很开心,不开心的人在这里也只能是强颜欢笑,就好比如说,他,真TMD受够了。

    哪里有压力就喜欢往哪里走,哪里有烦恼就忍着往哪里钻,可终究,还是高估了自己,也低估了别人,这个世界,从来就没有说是属于他的。

    繁华落尽,这些年也从未见到过有大雪纷飞,那首《晚来夜飞雪》也成为了绝唱,尘封在记忆中而不能自拔。

    还是那句话,成年人的世界,谁TMD真懂?要是再客观一点,可以加上一个谁TMD真懂他人?

    有过辗转反侧睡不着吧?有过满脑子的念头说不出口吧?有过沉默到死的沉默吧?

    其实都有,都TM有,可,要说这世上真有谁会倾听你来说,怕是难得很。

    也就,遍体鳞伤了,也就疼痛又强忍了,也就沉默的就那么着了,也就,也就那样了。

    不知道哪一天开始,都学会了抱怨,都学会了数落,也都学会了不再听你的,不管你说的对还是不对,总之就是听不进去,反正于己不利,听了又能有什么,不听又能有什么,终究只是自己舒服了,却又不用管别人,就像是漫长的折磨中等待,也不知道在等待着什么,也不知道失眠是为了什么,明明睡着双眼却是瞪的极大,故意发出巨大的声息,好让这种声息换来厌倦和释然,只是,自欺欺人。

    还是那场雨,真的下了,一滴滴的落在心间,灿烂的水花其实比雪要好看,他们,缺了去欣赏彼此的心情,还有倾听的枷锁,或许是,失望了吧,彼此都失望了,也似乎,下定了某种决心。

    再也没有了依偎,没有了那年的夏日湖畔边,也没有了动人秋色中山顶的月光,在春季早起的微笑以及幻想中冬天皑皑白雪那张冻的惨白的脸……

    不再有抒情,换来的是无病呻吟,不再有理解,换来的是无尽的怨怼。

    握了握拳头,终究还是拖着残躯,狠狠的给了自己一下,生在这世道上,怎么就活的如此艰难,前行不易,且行且珍惜。

    义夫这一年的春节回家是一个人,与去年相比,沉默了很多很多,家里人指指点点,说三道四,无非就是去年来过的那个胖姑娘,不得已,义夫母亲对着那些三姑六婆发了一顿火,这事才得以平息,义夫倒是无所谓,可真正急的终究还是他家里人,老大不小了,是该成家立业了,没多久,他母亲托人给安排了几个相亲对象,但都被他一一拒绝,年后初五便又回到了杭州,又回到了那座充满记忆和回忆的城市。

    阿诺已经是连续不知道几年没回家了,晏子这一年去了BJ过年,她的舅舅在那边安了家,接了她一大家子过去,遗憾的是孩子没有在,而阿诺便又在春节期间去了葵涌,他给自己买了根鱼竿,也来到了品龙山庄钓鱼,闻一刀不在,说是回了老家过年,似乎,全世界都是他的。

    自从公司关门他和晏子便一直都没有上班,当初公司剩下的钱他预留了一部分在自己这里之后就全都交给了晏子,女人管钱,安心。

    钓了几天鱼,心也安静了不少,他做了一个很大胆的决定,只身回杭州,之所以是只身,那是因为在这边,晏子有很多亲戚朋友,去年年底公司刚关那会便有亲戚给她安排工作而且待遇还不低,在命运面前,他,终究还是和义夫一样,选择了妥协,若是自己没混成个什么成绩,带着晏子遭罪吗?这种事情,他是不干的。

    晏子自然是拒绝的,可这种事情上,阿诺竟是顽固的有些可怕,他让她等等看,不要多久,只要自己稍微闯出一点名气便会接她过去。

    做饭洗衣做家务,什么事情阿诺都会争着抢着干,而且毫无怨言,他恳求晏子,答应他一次,因为在这边有人照顾,会好很多,不用吃那么多苦,这世上,穷病是最可怕的。

    年后九堡家苑二区,义夫在初六的大早上被敲门声吵醒,骂骂咧咧开门之后顿时笑裂了嘴,与阿诺一个拥抱之后,又钻进了被窝里。

    阿诺摇头叹道“TND还是一个鬼样子。

    似乎又回到了从前,只是义夫有些担心阿诺和晏子分隔两地,他倒不是担心阿诺,而是担心晏子,据说女的对于异地,总归是十分不看好的。

    “没事,放心好了,我相信晏子的,而且,我也相信我自己,半年,就半年,我一定能做出点成绩出来……”

    义夫望着意气风发的阿诺,顿时拍手叫道“好,很好,非常好,要的就是这种不要脸的精神,加油吧,SB”随后又道“你真把钱全都留给人家了?”

    阿诺淡淡一笑没有接话,他认为,这是他作为男人应该做的,自己够用就行了。

    义夫也没有说话,叹了一口气紧接着继续睡觉。

    “自己收拾收拾,没事别吵LZ。”

    阿诺脸上很少意味深长,以前虽说脏乱差,但也不至于如此不堪,现如今的屋子里,到处都是烟头,酒瓶,东一个西一个,墙上也是很多发霉的霉菌,显然很长时间没有清理的缘故,这,还是他认识的义夫吗?

    这一次回来,阿诺明显的感觉到,义夫的玩笑少了,谈天打趣少了,笑脸也少了,他总是一个人坐在那儿发呆,呆呆的什么的都不说,问了也只是象征性的哦了一声就没有下文,似乎,没有了精气神,也没有了他本该有的玩世不恭。

    阿诺知道,义夫也不习惯,这个自然不是指的他,而是指的罗珊珊,他总是在幻想要是当初义夫真的答应了和罗珊珊在一起又该是怎样的一个光景,诚然,罗家家长自然不会同意,可,生米煮成熟饭还是可以的吧,这样一来,那边也总不会直接不认罗珊珊这个闺女吧?

    算了,只是臆想而已。

    义夫去年年底便找好了工作,在做布料销售工作,起的早回来的晚,没有休息甚至很多时候都不回来,而阿诺在持续了一周的面试之后,也终于选择去了就近的一家公司跑服装市场。

    阿诺总说咱两都三十好几了,还在做业务员,是不是有些难为情?

    义夫每次都是斜着眼瞟着他道“所以呢?”

    好吧,这个话题结束。

    四月底的一个工作日,阿诺半下午便迅速赶往公司找到主管请假,主管很是诧异问他怎么了,阿诺笑着道“我家那位应该是偷偷跑过来了,我得去接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