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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 安宁剂

    这个姿势就像是一个弹簧拉力器朝内压成几乎对折的状态,杰伊看得双目愕然,脸庞不能理解地绷起疑惑的表情,他伸手握住脸颊两侧,张大嘴巴,略感无语地看着狱医做出不必要的舞蹈动作代替正常的走路。

    他心里暗讽道,难不成圃田医院喜欢招退役的芭蕾舞蹈演员当医生?

    “医生,我想请问一下,为什么你要一直踮着脚尖跳芭蕾舞?我们不是还要做手术吗?”

    他们是在医务室,不是在练舞室啊,凯莲娜作秀般的舞蹈动作有点过度了吧。

    “哇,你知道芭蕾舞呀,”凯莲娜露出欣喜的自然笑容,这次她的丹凤眼也上扬起来,显示出这是她的真情实感,“我从小就喜欢练习芭蕾舞蹈,可惜我的父亲逼我改学医术。”

    “是吗?真可惜。”

    这也不是你在医务室跳舞的理由吧?

    凯莲娜笑着回应杰伊心里的疑问:“没事,嘻嘻,对我来说它们都是一种探讨人体奥秘的高雅艺术。我现在做手术的时候也能顺带跳一跳芭蕾舞,所以对我来说没什么可惜不可惜呀。”

    ‘顺带’一词突显了凯莲娜·碧安卡行医的专业素养和负责态度。

    杰伊无语地抖动一边的脸颊肉,双眼无神地露出困惑的笑容,他实在难以理解眼前这个奇怪的狱医。

    “别说这个啦,我对你更好奇呢,帅哥,你是怎么活下来的呀,你是伯尔维治人吗?怎么现在这个时候才逃到我们监狱里来呢?我还以为附近的人要不死光,要不逃到其他地方去呢,哦,难不成你是从安达克维亚过来的?”

    “说来话长···”

    “这当然会是个漫长的故事呀,自从4月4日爆发疫情,接着4月18日疫情完全失控,到如今5月1日,已经有整整27天了,伯尔维治早就成为了传疫徒的天下,监狱外面四处是邪教徒和活死人,而你居然活到了现在,并且还能在洛班的围攻下进入到监狱。杰伊,你肯定不一般,我第一眼看到你的时候,就这样觉得。”

    杰伊挠挠头,心想自己有这么特别嘛,不过是拿到了系统面板的特殊技能,加上自己运气好,才侥幸逃脱邪教徒的追杀,不然按照自己从邪教徒地盘猛冲过来的莽夫做法,他早就不知道死几回了。

    一个蓝色药液的玻璃小瓶被凯莲娜握在手里,瓶内的浅蓝色液体犹如碧波荡漾的清澈海水,仅仅只是单纯看着也能让人放松地感到舒服与惬意,如同漫步在沙滩,享受海水浅浅地浸湿脚丫的舒心感。

    她伸手将药液直接塞进杰伊的手里,微笑地告诉他:“把安宁剂倒在嘴边吸进去。”

    杰伊握住安宁剂上下察看,眼睛往上抬望向狱医,“这个叫安宁剂?是什么来的?有什么作用?我可不会轻易地使用来历不明的药品。”

    “安宁剂顾名思义嘛,就是平静心情降低恐惧的药液,你怎么不知道呀?一般诊所和杂货店都有卖啊,据我所知,伯尔维治的部分居民把它当作辅助睡眠的保健品,在晚上睡觉前喝上一口,以免夜里被泥沼蟹女王的叫声吓到睡不着觉。”

    泥沼蟹女王?《辐射》的怪物?

    杰伊摇晃了一下药瓶,瓶内的蓝色药液透出湛蓝的光,他放下药瓶,好奇地看了一眼头顶上的电灯,“你们旧世界新奇的药品还挺多。那么,安宁剂要怎么用?像生命药水一样喝下去吗?”

    “嘻嘻,倒进你面具前端的凹槽里,安宁剂会在凹槽管子里蒸发或者雾化,你把气体吸进去就可以降低心率,放松神经,血液缓流,全身进入到一种非常舒服悠闲的状态,就像是麻醉一样。当然你也可以选择喝进去,只不过效果会大打折扣,因为安宁剂的药液需要进入到人体的血液流动之河,才会发挥最大的作用。”

    凯莲娜伸手指向杰伊挂在颈部的乌鸦嘴呼吸面具,“你看,就是这个孔口,就是这个地方,你顺着倒入,就行啦。”

    按照狱医的指示,杰伊将乌鸦嘴面具戴在脸部,这个乌鸦嘴面具外形就是一张粗扁的鸟嘴,有点像缩小版的鲸头鹳的鸟喙,其鸟嘴状的前端是用精密的机械构成的,后部则是轻薄的胶状面罩。

    面罩不是很厚,颜色很浅类似皮肤,有点像是抽纸做的医用口罩,戴上去能明显地看到面罩下的人脸,对人的面部几乎没有太多视觉上的遮挡作用,杰伊戴上乌鸦嘴呼吸面具后,他英俊的脸依然清晰地展现在凯莲娜痴笑的双眼前。

    “我看见那个孔了,这面具真是高端,款式又很过时,有一种落后的先进感。”

    杰伊对乌鸦嘴面具评判道,“哎这孔子有点小,戴上面具再倒药水进去很不方便,我就不倒了,感觉没什么用。狱医,你不是说这安宁剂类似麻醉药吗?我们应该给病人用啊,怎么要给我用呢?”

    凯莲娜听后微微一笑,她拿起水晶手术刀,高举在手中,往上面喷吐酒精。

    “因为我怕你晕倒啊。”

    呃?杰伊神情一滞,双眼放大,朝后退了一步,只听凯莲娜狱医继续讲道。

    “杰伊,我怕你,看到这幅场面——会吓怕呀~”

    话音未落,水晶手术刀早已扑向民兵的胸膛,凯莲娜提刀落下,刀刃的尖端碰到民兵被药液浸透软化的皮肤,轻而易举地切进去。

    噗呲一声鲜血颤抖地顺着手术刀的刀面,从切口里溅了出来,流淌在胸口肌肤上。

    刀刃顶着冒出的鲜血,钻入切口深处,直达皮下肌理的最底层,切到肌肉组织与血管的连接处,再继续朝病人肚脐眼的方向,迅猛地往下划,撞开肌肉与脂肪组成的血肉障碍,在那么一两秒的转瞬间,飞快地划开肚子拉到肚腹部的下方,游刃有余地快速切开了病人的肚腹部。

    “啊!!!”

    杰伊高声惊叫,在他的视角里,他见到手术台上病人的肚子,在他和狱医谈话的顷刻间,忽地裂开,如同怪兽张开其血盆大口,在手术刀锋利的挥舞下,撕开成血淋淋的两瓣,从中血腥地展现人体的各种正常器官。

    “你!把他切开了!!”

    血液在血管里惊惧地沸腾,汗水从毛孔中紧张地冒出,名为恐惧与害怕的神经脉冲经由全身上下的神经束网络,一遍又一遍地冲击细胞的内外,激荡出强烈的神经电流,凝聚成猛烈的情感咆哮着闯入杰伊的大脑中。

    他立刻感到大脑哐当一声,被涌起的寒意冻结住,怎么也想不到狱医竟然如此大胆独断,不顾及病人的感受,直接在对方清醒的时候切开了民兵的肚子。

    虽然他之前就了解到狱医会这么做,但亲眼看着医生切开病人的身体,而且这病人还是未经过麻醉,且清醒地瞪大双眼,这种场面还是十分震惊和刺激到杰伊的大脑。

    恍惚间,他听到脑内意识的系统面板传来机械般的提示声:遭受血腥视觉画面的冲击,精神值下降十点。

    “没事吧?帅哥,你怎么啦?”

    凯莲娜像是没事人一般,一点也不觉得自己做了什么大不了的事,悠哉地站在病人剖开的腹腔旁,转动着沾血的手术刀,故作关心地询问杰伊。

    “你快点把安宁剂塞入鸟嘴面具的呼吸槽里,用鼻腔深呼吸地吸入安宁剂的雾化液珠,心情会缓下来,感觉不到身体上传来的疼痛感,能感受好很多。嘻嘻,早就告诉你要吸安宁剂了吧,你还不听。”

    “让我吸安宁剂?我旁观手术的还需要稳定心情,忘记什么鬼疼痛感的?”

    杰伊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他紧紧握住装有安宁剂的玻璃小瓶,望向手术台上病人的脸,只见被开膛的自由民兵表情痛苦,牙齿紧紧咬住口中的棉布,双眼因极度的疼痛惧怕地溅出泪水。

    “他才应该用安宁剂啊!又不是我做手术!我怎么需要感觉不到疼痛感啊?!”

    “啊?你不想用安宁剂吗?我看你吓到半死了耶。”

    凯莲娜狱医俏皮地顶起高颧骨,像一个高等精灵那样露出瘦削的笑脸,“可我觉得不需要浪费安宁剂给病人呀,他又没有很痛的样子。”

    话音未落,做手术的民兵极度痛楚的低沉呻吟声,穿透出堵住嘴巴的棉布,压抑地回荡在医务室内,回荡在凯莲娜保持不变的瘦削笑脸前。

    回过神来的杰伊没有废话,直接将安宁剂滴到堵住民兵嘴巴的棉布上,“兄弟!你用鼻子吸进去!能感觉不到痛苦!快吸进去!”

    天蓝色的安宁剂药液一股脑地倒在民兵嘴上的棉布里,有些药液顺着嘴角流了进去,还有些则淌过脸颊滴到手术台前端的靠垫上。

    被棉布堵住嘴的自由民兵发疯般地想要喊叫,痛苦的叫声隔着棉布急促地回响,就像教堂钟楼里的大钟,被撞木接连而又快速地撞出闷响,隔着石砖墙回荡在教堂封闭的大厅内。

    由于民兵痛苦的挣扎,杰伊滴落的安宁剂药水根本没被对方吸进去或者喝掉,反而因为民兵疯狂的转头和甩脸,让安宁剂浪费地滴落到手术台的垫子里。

    见此,狱医凯莲娜突兀的笑脸凝固住,颧骨上拱起的笑肌依然挺立着不放松,嘴角稳固地往上翘压住瘦削如同被刀削过的颊脂垫,细而不小的丹凤眼稍稍弯曲如上弦的弓,缓缓地松开眼皮,眼眶内冷冰冰的大眼睛直瞪瞪地盯着陷入痛苦漩涡之中的病人。

    如果杰伊此时回头去看凯莲娜,会发觉狱医脸上的表情第一眼看上去,似乎陷入了永无变化的时间停滞之中,如同蜡像馆里行尸走肉一般的蜡像人,流露出一种让人难以察觉得到的恐怖谷效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