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监狱二楼
杰伊打开钱袋，望着袋子里闪闪发光的30枚金王冠，脸上露出欣喜之色。
“30枚帝国金币，哇我还是第一次看到游戏中的货币，真的是黄橙橙的纯金啊，我想咬上一口试试硬不硬。”
“请别那么做，这是邓肯瓦尔德领地的锻造金币，硬币背面印有代表行省的图案，正面是选帝侯本人的头像，你要是在上面留下牙印，是对统治这片行省的博尔吉亚家族的不敬。”
听到佐利金这样说，杰伊好奇地将金币翻转查看，果然金币的一面是一个头戴皇冠的领袖头像剪影，另一面是邓肯瓦尔德领的图徽，一具只有身体上半部分的骷髅。
骷髅后背带有一双鹰翼翅膀，手握大剑和盾牌，在其下方刻了一行通用语字母：邓肯瓦尔德。
“每个选帝侯领都能自己锻造金币的啊，”杰伊问，“假如他们偷工减料，含金量不够怎么办？我怎么确保这枚金币是纯金的？”
“你可以使用盐酸去浸泡金币，反正不要用牙齿咬就行，这儿可不是瑞克领，我们可没那么随便。”
“哦，可以可以，纯金不溶于单一的强酸，不过这袋子如此沉重，应该不是假金币。波旁队长这么喜欢那条魔法手链，为了换到它，肯定押下重本，不会给我在金币上做手脚吧。”
杰伊点点头，再次看向袋子里的金币，重量估计跟魔法手链差不多，他突然想到一个问题，连忙问佐利金。
“诶，佐利金军士，我想请教一下，这魔法手链的真实价格是多少？它值不值30枚金币？”
冷笑一声，佐利金瞥了杰伊一眼，清俊的脸颊拱起颧骨，眼角微皱显出嘲笑的神色，“你不知道蓝碧玺是什么吗？真是大胆，居然敢在不清楚底价的情况下跟别人叫价。”
蓝碧玺就是一种昂贵的蓝色宝石，杰伊其实在地球上听说过，但他就算知道蓝色宝石很昂贵，也不清楚旧世界的物价是多少。
“兄嘚我知道很贵，我不期待从波旁队长手上拿到等价的金币，能换上差不多的数也很满足了。”
“差不多？哈哈，差得远了。”
“什么意思？我换到的30枚金币还不算多吗？”
佐利金竖起一根纤长的手指，手指皮肤白皙骨节分明，立在杰伊眼前，“一枚邓肯瓦尔德金王冠，相当于20枚银先令，或者200枚铜便士。在邓肯瓦尔德南部地区，10枚铜便士能买到一包槟枣，20枚铜便士能换一只白羽鸡，400枚铜便士能换上一头成年家猪，1000枚铜便士能交易到一头上好品质的龟牛幼崽，在塔拉贝克河的北方乡村地区，价格还要更低一些。”
（注：一枚金币等价于500元人民币的现代购买力）
“你懂得蛮多的，不过能不能讲快点，直接说结果。”想不到佐利金对当地物价颇有了解。
“仔细听着，你现在换到的30枚金币就相当于是6000枚铜币，换成物品就是600包槟枣、300只鸡、15头猪或6头龟牛，这是目前邓肯瓦尔德一个自由农民的基本年收入水平。自从重农改革后，邓肯瓦尔德农民的生产力远比前些年要高，疫情爆发前，我在隆杉德附近见到，不少农民征税前的年收入能超过30枚金币。”
“一个自由农的年收入是30枚金币？那我这条魔法手链是不是卖亏了？！”
“卖得亏了？”佐利金直感好笑，“蓝碧玺手链什么时候成为你的所有物了。”
杰伊没有理会军士话语里的嘲笑意味，他现在满脑子都在想手链是不是亏本出手了，“蓝色碧玺在你们这值多少钱？”
“你说呢？隆杉德的自由农自从重农改革后，人数加起来有上万户，但我从没见过他们买得起一枚蓝碧玺。安东尼达斯魔导师的蓝色碧玺，价格肯定远超30枚金币，据我个人估算，起码值一万金王冠。”
什么？！一万！！
这佐利金说话好不直接，兜兜转转地才说到点上，但杰伊现在更懊恼自己用30块就把一万块的东西出手了，那个该死的波旁，他报的价没想到和实际价格偏差如此大，绝对是吃准了杰伊不懂行情的点，才敢差这么多报价的。
这比地球上干外贸的代理公司还要奸商啊。
“我的西格玛呀，用30金币卖掉一万金币的货，哎呀到时候安东尼达斯回来找我是问怎么办呀。佐利金！你既然知道波旁骗我，你刚才怎么不出声？！”
佐利金冷笑着看向杰伊，“我不喜欢为不熟悉的陌生人做多余的事情，那会给我带来不必要的麻烦。”
什么呀，杰伊生气了，佐利金这不是说跟自己不熟的意思么，还换个说法讲，佐利金你是懂说话的。
“何况魔法手链不属于你，而是魔导师的私人物品，安东尼达斯交托到你的手上，你却拿来换钱，我看不仅仅是波旁骗你吧。”
“嘿佐利金！既然你知道那是魔导师的东西，那你刚才不吱声就这么看着波旁抢走它吗？”
佐利金冷淡地转过头，笔直的肩膀侧对杰伊，他慢慢地往前走：“我说过，我不喜欢做多余的事情，我没义务去帮来历和品行都不明的辛迪加嫌疑分子。”
“所以你也不会帮安东尼达斯保管他的手链？”
“当然，我跟那个疯巫师不熟，”佐利金冷冷地转过头，“你们这些施法者——”
他停顿住，眼皮默默垂了下来，灰蓝色的眼瞳在眼眶里微微转动，闪烁着冰冷的光，尔后他冷哼一声道。
“别废话了，跟我过来，我找人带你上二楼找间房安置，你放下行李做好准备，之后到城门处集合，”佐利金抬头左右看了一圈，在一楼大堂的某个墙面找到一座挂钟，他看了下时间，“四十五分钟后出发，我们要去伯尔维治镇的商业街搜集食物，我希望你的魔法储物空间能派上用场，你最好把储物空间里面没用的东西清掉，放在监房内，把空间用来装更多的食物。”
今天上午打完洛班·噶夫，中午休息没几分钟，下午就出去搜集物资，比电子工厂还要忙。
杰伊穿越之前就是在全国最大的电子工厂工作的，对这种压榨个人时间的安排没有好感，加上佐利金的冷言冷语，因此他没好气地呛声道。
“要不要顺带给你搜块绿水鬼手表戴戴，省得你看时间这么麻烦。”
佐利金没有在意杰伊的话，也许他不清楚杰伊说的绿水鬼手表是什么东西，他站在囚室大楼正门，朝远处的黑色制服士兵招手，把自己的猎兵手下都叫来了。
他对其中一名五大三粗的强壮士兵耳语几句，然后这个大胡子士兵就目露凶光地看向杰伊，挺起矫健的身姿朝杰伊走来。
“走，去二楼，”大胡子黑衫猎兵粗着嗓子说道，“我给你找间单独的监房。”
杰伊紧绷着恼火的心情，朝这个用来监视自己的大胡子士兵不快地嗯了一声，快步走在大胡子士兵面前，找楼梯上楼。
（
）
囚室大楼是恶魔十字监狱的主体建筑，是用来关押囚犯的主要设施，这栋楼中空结构，从屋顶到每层楼的中央位置是上下贯通的，没有楼板隔开，形成一个联通的空间，其四周用矮墙栏杆与走廊过道隔开，就像地球上的百货商场一样。
囚室大楼的二层挤满了密集的囚室和监仓，牢房之间相互仅仅隔着薄薄的砖墙，一个接着一个地矗立在楼层的边缘位置，然后被坚固的铁制栅栏门封闭住，形成一个只有铁窗和栅栏能透进光的阴沉空间。
在牢房内的罪犯可以从囚室门的铁栅栏缝隙中，将视线移到走廊另一侧的矮墙栏杆之上，遥遥望向中空区域对面同样饱受铁窗之苦的狱友，一起用惆怅的眼神感慨牢狱之灾的痛楚。
当囚犯们向上望去，往大楼中空区域向上看去，能看见外面自由世界透进来的明亮光线，那是阳光穿过彩色玻璃构成的屋顶，所照射下来的救赎之光。
当杰伊跟大胡子猎兵走上二楼时，正值中午太阳光芒最为强烈的时刻，从玻璃屋顶透进来的光亮，穿过囚室大楼的中空区域，照亮每一层的囚室。
并没有遇到想象中伸手不见五指的漆黑环境，杰伊的心情因为光亮的场景而放松不少，当他走在砖头堆砌的楼梯上，抓握石块垒成的扶手，总感觉回到了熟悉的环境。
他将被监视的烦躁抛于脑后，连同那个大胡子黑衫猎兵一并甩在身后，两步并作一步，快速地跳跃上楼梯顶部，走到二楼的走廊里，好奇地到处张望。
拐进走廊的转角，过道两旁便是带扶手的栏杆矮墙和被铁栅栏门封住的牢房，每一间牢房门前正对的矮墙栏杆边缘处都有一根细长的望柱，也就是立起来的栏杆柱子。
望柱顶端放着蜡烛台，里面盛放着燃烧过的钷素单质，正是杰伊之前在通往监狱的石砖大道上，所看到的路灯内部用于照明的燃料。
有一些牢房的铁栏杆门打开了，从中走出三三两两的普通民众，他们大概都是伯尔维治镇的幸存者，逃进恶魔十字监狱寻求庇护。
估计是因为困守监狱很长一段时间了，外加刚刚遭遇纳垢邪教徒新一轮的围城袭击，幸存平民都顶着一副憔悴无助的面孔。
他们悲哀沮丧地游荡在牢房和走廊附近，吃着刚发下来的稀少食物配给，轻声攀谈互相倾诉着愁苦，简直就像是监狱放风时间段那般，或者像是学校晚自习临近开始的那一刻。
如果不是幸存平民的悲苦表情，杰伊真会以为自己回到了儿时的母校，因为这个监狱着实像个学校，具体的说是像学生宿舍。
“这环境挺不错的啊，每间牢房相隔合适的距离，牢房内的楼房高度也不那么闷，外面采光也好，大通透的居住环境，真不错，如果不是看到牢房内的小床和铁窗，我还以为这是什么家属疗养院。”
杰伊看着这监狱环境，边随意地走动，边由衷地赞叹道。
“挺好挺好，跟我公司员工宿舍差不多，比我学校的晚自习宿舍要好上几倍，这里原本关押的犯人一定很幸福。”
总觉得哪里不太对劲，这帝国监狱太舒适了吧？给贵族度假用的吗？
杰伊走到走廊护墙边，抓住扶手，慢慢地抬起头，视线越过楼对面的牢房，越过幸存者打量陌生人的哀伤目光，看向大楼中空区域的玻璃屋顶。
屋顶镶嵌了一层富丽堂皇的彩色玻璃，其用带颜色的马赛克小块描绘出一幅充满宗教意味的精美画像。
那是一个手持利斧，身穿重甲的英勇战士，他戴着的头盔样式很特别，有狭长的十字形眼孔，眼孔边框涂上一层厚厚的猩红色，像是地球上中世纪的骑士团桶盔一般，充满浓厚的宗教风格。
战士热忱疯狂的目光从十字架形状的孔洞穿透出来，如同胜券在握的凶猛野兽，他用战斧劈开敌人的身体，从血淋淋的尸首里掏出敌人淌血的脑袋。
他将敌人的脑袋倒立，切开的颈部创口朝上，用另一只没拿武器的手，单手握在掌心内，高高举起，向上天炫耀着自己的战绩。
外面的阳光透射进入玻璃内，照耀在战士的头盔上，像是在回应战士的炫耀。
在阳光的照射下，嵌入在战士头盔上的十字镂空孔洞也显得愈发炫目，愈发鲜红。
“鲜血一样的红色十字桶盔，挺有庄重感的，恶魔十字监狱的装修风格还不错哟。”杰伊赞叹不已，“真不错，住在监狱里真不错。”
“30枚帝国金币，哇我还是第一次看到游戏中的货币，真的是黄橙橙的纯金啊，我想咬上一口试试硬不硬。”
“请别那么做，这是邓肯瓦尔德领地的锻造金币，硬币背面印有代表行省的图案，正面是选帝侯本人的头像，你要是在上面留下牙印，是对统治这片行省的博尔吉亚家族的不敬。”
听到佐利金这样说，杰伊好奇地将金币翻转查看，果然金币的一面是一个头戴皇冠的领袖头像剪影，另一面是邓肯瓦尔德领的图徽，一具只有身体上半部分的骷髅。
骷髅后背带有一双鹰翼翅膀，手握大剑和盾牌，在其下方刻了一行通用语字母：邓肯瓦尔德。
“每个选帝侯领都能自己锻造金币的啊，”杰伊问，“假如他们偷工减料，含金量不够怎么办？我怎么确保这枚金币是纯金的？”
“你可以使用盐酸去浸泡金币，反正不要用牙齿咬就行，这儿可不是瑞克领，我们可没那么随便。”
“哦，可以可以，纯金不溶于单一的强酸，不过这袋子如此沉重，应该不是假金币。波旁队长这么喜欢那条魔法手链，为了换到它，肯定押下重本，不会给我在金币上做手脚吧。”
杰伊点点头，再次看向袋子里的金币，重量估计跟魔法手链差不多，他突然想到一个问题，连忙问佐利金。
“诶，佐利金军士，我想请教一下，这魔法手链的真实价格是多少？它值不值30枚金币？”
冷笑一声，佐利金瞥了杰伊一眼，清俊的脸颊拱起颧骨，眼角微皱显出嘲笑的神色，“你不知道蓝碧玺是什么吗？真是大胆，居然敢在不清楚底价的情况下跟别人叫价。”
蓝碧玺就是一种昂贵的蓝色宝石，杰伊其实在地球上听说过，但他就算知道蓝色宝石很昂贵，也不清楚旧世界的物价是多少。
“兄嘚我知道很贵，我不期待从波旁队长手上拿到等价的金币，能换上差不多的数也很满足了。”
“差不多？哈哈，差得远了。”
“什么意思？我换到的30枚金币还不算多吗？”
佐利金竖起一根纤长的手指，手指皮肤白皙骨节分明，立在杰伊眼前，“一枚邓肯瓦尔德金王冠，相当于20枚银先令，或者200枚铜便士。在邓肯瓦尔德南部地区，10枚铜便士能买到一包槟枣，20枚铜便士能换一只白羽鸡，400枚铜便士能换上一头成年家猪，1000枚铜便士能交易到一头上好品质的龟牛幼崽，在塔拉贝克河的北方乡村地区，价格还要更低一些。”
（注：一枚金币等价于500元人民币的现代购买力）
“你懂得蛮多的，不过能不能讲快点，直接说结果。”想不到佐利金对当地物价颇有了解。
“仔细听着，你现在换到的30枚金币就相当于是6000枚铜币，换成物品就是600包槟枣、300只鸡、15头猪或6头龟牛，这是目前邓肯瓦尔德一个自由农民的基本年收入水平。自从重农改革后，邓肯瓦尔德农民的生产力远比前些年要高，疫情爆发前，我在隆杉德附近见到，不少农民征税前的年收入能超过30枚金币。”
“一个自由农的年收入是30枚金币？那我这条魔法手链是不是卖亏了？！”
“卖得亏了？”佐利金直感好笑，“蓝碧玺手链什么时候成为你的所有物了。”
杰伊没有理会军士话语里的嘲笑意味，他现在满脑子都在想手链是不是亏本出手了，“蓝色碧玺在你们这值多少钱？”
“你说呢？隆杉德的自由农自从重农改革后，人数加起来有上万户，但我从没见过他们买得起一枚蓝碧玺。安东尼达斯魔导师的蓝色碧玺，价格肯定远超30枚金币，据我个人估算，起码值一万金王冠。”
什么？！一万！！
这佐利金说话好不直接，兜兜转转地才说到点上，但杰伊现在更懊恼自己用30块就把一万块的东西出手了，那个该死的波旁，他报的价没想到和实际价格偏差如此大，绝对是吃准了杰伊不懂行情的点，才敢差这么多报价的。
这比地球上干外贸的代理公司还要奸商啊。
“我的西格玛呀，用30金币卖掉一万金币的货，哎呀到时候安东尼达斯回来找我是问怎么办呀。佐利金！你既然知道波旁骗我，你刚才怎么不出声？！”
佐利金冷笑着看向杰伊，“我不喜欢为不熟悉的陌生人做多余的事情，那会给我带来不必要的麻烦。”
什么呀，杰伊生气了，佐利金这不是说跟自己不熟的意思么，还换个说法讲，佐利金你是懂说话的。
“何况魔法手链不属于你，而是魔导师的私人物品，安东尼达斯交托到你的手上，你却拿来换钱，我看不仅仅是波旁骗你吧。”
“嘿佐利金！既然你知道那是魔导师的东西，那你刚才不吱声就这么看着波旁抢走它吗？”
佐利金冷淡地转过头，笔直的肩膀侧对杰伊，他慢慢地往前走：“我说过，我不喜欢做多余的事情，我没义务去帮来历和品行都不明的辛迪加嫌疑分子。”
“所以你也不会帮安东尼达斯保管他的手链？”
“当然，我跟那个疯巫师不熟，”佐利金冷冷地转过头，“你们这些施法者——”
他停顿住，眼皮默默垂了下来，灰蓝色的眼瞳在眼眶里微微转动，闪烁着冰冷的光，尔后他冷哼一声道。
“别废话了，跟我过来，我找人带你上二楼找间房安置，你放下行李做好准备，之后到城门处集合，”佐利金抬头左右看了一圈，在一楼大堂的某个墙面找到一座挂钟，他看了下时间，“四十五分钟后出发，我们要去伯尔维治镇的商业街搜集食物，我希望你的魔法储物空间能派上用场，你最好把储物空间里面没用的东西清掉，放在监房内，把空间用来装更多的食物。”
今天上午打完洛班·噶夫，中午休息没几分钟，下午就出去搜集物资，比电子工厂还要忙。
杰伊穿越之前就是在全国最大的电子工厂工作的，对这种压榨个人时间的安排没有好感，加上佐利金的冷言冷语，因此他没好气地呛声道。
“要不要顺带给你搜块绿水鬼手表戴戴，省得你看时间这么麻烦。”
佐利金没有在意杰伊的话，也许他不清楚杰伊说的绿水鬼手表是什么东西，他站在囚室大楼正门，朝远处的黑色制服士兵招手，把自己的猎兵手下都叫来了。
他对其中一名五大三粗的强壮士兵耳语几句，然后这个大胡子士兵就目露凶光地看向杰伊，挺起矫健的身姿朝杰伊走来。
“走，去二楼，”大胡子黑衫猎兵粗着嗓子说道，“我给你找间单独的监房。”
杰伊紧绷着恼火的心情，朝这个用来监视自己的大胡子士兵不快地嗯了一声，快步走在大胡子士兵面前，找楼梯上楼。
（
）
囚室大楼是恶魔十字监狱的主体建筑，是用来关押囚犯的主要设施，这栋楼中空结构，从屋顶到每层楼的中央位置是上下贯通的，没有楼板隔开，形成一个联通的空间，其四周用矮墙栏杆与走廊过道隔开，就像地球上的百货商场一样。
囚室大楼的二层挤满了密集的囚室和监仓，牢房之间相互仅仅隔着薄薄的砖墙，一个接着一个地矗立在楼层的边缘位置，然后被坚固的铁制栅栏门封闭住，形成一个只有铁窗和栅栏能透进光的阴沉空间。
在牢房内的罪犯可以从囚室门的铁栅栏缝隙中，将视线移到走廊另一侧的矮墙栏杆之上，遥遥望向中空区域对面同样饱受铁窗之苦的狱友，一起用惆怅的眼神感慨牢狱之灾的痛楚。
当囚犯们向上望去，往大楼中空区域向上看去，能看见外面自由世界透进来的明亮光线，那是阳光穿过彩色玻璃构成的屋顶，所照射下来的救赎之光。
当杰伊跟大胡子猎兵走上二楼时，正值中午太阳光芒最为强烈的时刻，从玻璃屋顶透进来的光亮，穿过囚室大楼的中空区域，照亮每一层的囚室。
并没有遇到想象中伸手不见五指的漆黑环境，杰伊的心情因为光亮的场景而放松不少，当他走在砖头堆砌的楼梯上，抓握石块垒成的扶手，总感觉回到了熟悉的环境。
他将被监视的烦躁抛于脑后，连同那个大胡子黑衫猎兵一并甩在身后，两步并作一步，快速地跳跃上楼梯顶部，走到二楼的走廊里，好奇地到处张望。
拐进走廊的转角，过道两旁便是带扶手的栏杆矮墙和被铁栅栏门封住的牢房，每一间牢房门前正对的矮墙栏杆边缘处都有一根细长的望柱，也就是立起来的栏杆柱子。
望柱顶端放着蜡烛台，里面盛放着燃烧过的钷素单质，正是杰伊之前在通往监狱的石砖大道上，所看到的路灯内部用于照明的燃料。
有一些牢房的铁栏杆门打开了，从中走出三三两两的普通民众，他们大概都是伯尔维治镇的幸存者，逃进恶魔十字监狱寻求庇护。
估计是因为困守监狱很长一段时间了，外加刚刚遭遇纳垢邪教徒新一轮的围城袭击，幸存平民都顶着一副憔悴无助的面孔。
他们悲哀沮丧地游荡在牢房和走廊附近，吃着刚发下来的稀少食物配给，轻声攀谈互相倾诉着愁苦，简直就像是监狱放风时间段那般，或者像是学校晚自习临近开始的那一刻。
如果不是幸存平民的悲苦表情，杰伊真会以为自己回到了儿时的母校，因为这个监狱着实像个学校，具体的说是像学生宿舍。
“这环境挺不错的啊，每间牢房相隔合适的距离，牢房内的楼房高度也不那么闷，外面采光也好，大通透的居住环境，真不错，如果不是看到牢房内的小床和铁窗，我还以为这是什么家属疗养院。”
杰伊看着这监狱环境，边随意地走动，边由衷地赞叹道。
“挺好挺好，跟我公司员工宿舍差不多，比我学校的晚自习宿舍要好上几倍，这里原本关押的犯人一定很幸福。”
总觉得哪里不太对劲，这帝国监狱太舒适了吧？给贵族度假用的吗？
杰伊走到走廊护墙边，抓住扶手，慢慢地抬起头，视线越过楼对面的牢房，越过幸存者打量陌生人的哀伤目光，看向大楼中空区域的玻璃屋顶。
屋顶镶嵌了一层富丽堂皇的彩色玻璃，其用带颜色的马赛克小块描绘出一幅充满宗教意味的精美画像。
那是一个手持利斧，身穿重甲的英勇战士，他戴着的头盔样式很特别，有狭长的十字形眼孔，眼孔边框涂上一层厚厚的猩红色，像是地球上中世纪的骑士团桶盔一般，充满浓厚的宗教风格。
战士热忱疯狂的目光从十字架形状的孔洞穿透出来，如同胜券在握的凶猛野兽，他用战斧劈开敌人的身体，从血淋淋的尸首里掏出敌人淌血的脑袋。
他将敌人的脑袋倒立，切开的颈部创口朝上，用另一只没拿武器的手，单手握在掌心内，高高举起，向上天炫耀着自己的战绩。
外面的阳光透射进入玻璃内，照耀在战士的头盔上，像是在回应战士的炫耀。
在阳光的照射下，嵌入在战士头盔上的十字镂空孔洞也显得愈发炫目，愈发鲜红。
“鲜血一样的红色十字桶盔，挺有庄重感的，恶魔十字监狱的装修风格还不错哟。”杰伊赞叹不已，“真不错，住在监狱里真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