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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玩命断后

    杰伊担忧地开口喊道:“鲁克长官?你在哪!快下来!士兵们都跑啦,我们也快跑吧!”

    没有回应,浓厚的烟雾中只有撕裂声和攀爬声,还有一两声沉闷的喘息。

    “嘿!再不走我自己走了!!长官你快出来!”

    眉头紧张地皱起,双眼微微眯起犹豫片刻,杰伊转头迈开腿就要逃跑,能救人就赶紧救,救不了也别把自己小命搭进去,没有鲁克长官他不确定自己能不能顺利逃进恶魔十字监狱里,但眼下胸墙防线的民兵们都因为烟雾而往后撤,他再自个待在胸墙过道里就很愚蠢了,不如随大流一起逃跑。

    突然,强烈的金属碰撞声响起,一声巨大的锵声从烟雾中爆出,紧接着传来鲁克中尉吃痛的喊叫声。

    “啊!”

    杰伊立即转身,纯黑虹膜的瞳孔恰巧捕捉到鲁克走出灰红烟雾的一瞬间。他看见鲁克踉跄地在胸墙上端移动,走出烟雾的遮蔽,头顶戴的护鼻头盔有些歪斜,肩膀上的环臂甲多了一道偌大的裂缝,几乎要碎裂进皮肤里,从裂缝中渗出丝丝鲜血。

    鲁克中尉强忍痛苦站在胸墙上端,手里紧握那把日耳曼制式剑,剑尖对准胸墙外围的敌人。

    胸墙外尽是弥漫的烟雾,根本看不清敌人的所在,杰伊只隐隐地看到某个庞大的身影在烟雾中缓慢移动,伴随着烤焦的尸体刺耳的碎裂声。

    某个东西正在踩着阴燃的尸堆,沿着胸墙外围逼进鲁克中尉!

    杰伊刚冒出这样的念头,紧接着一把木质的长柄汤勺突然跃出烟雾,平行地面地砸向鲁克中尉。

    还没来得及出声警告鲁克中尉,杰伊就看到长柄汤勺打在鲁克中尉下意识抬起的日耳曼剑的剑身上,猛地敲飞了日耳曼制式剑,接着力道不减地撞进鲁克中尉的金属胸板甲上。

    木质汤勺几乎穿透了金属板甲,板甲裂开无数道裂缝,随着庞大的力道汹涌地散开,遍布整面胸甲,那力道强大得让鲁克中尉整个人被打飞出胸墙上端,四肢朝天地直接弹飞起来,后仰摔进半空中,然后后背朝地摔在距离杰伊两三米的过道地面上。

    护臂头盔摔飞到一旁,肩膀上的环臂甲关节连接处出现断裂,鲁克中尉表情痛苦地闭着眼睛,眉毛难受地挤压着鼻梁,鼻头两翼的面部肌肉都吃痛地拱起,他被这一记猛击打得受了内伤,嘴唇微微张开疼得向嘴巴两侧用力拉扯,从中露出的牙齿渗出了鲜血。

    他忍痛扯开盔甲的绑带和连接点,摘下环臂甲,脱掉金属板甲,用手肘顶起自己的上半身,挣扎着往后退。

    在他面前不远处逐渐消散的灰红色烟雾里,一个长满疱疹的绿色脑袋从中伸出,脸部挤满了一粒粒黄豆般大小的丑陋疱疹,就像塞满虫卵的蜂窝一样嵌在脸部的两侧,而脸部的上方顶着一个硕大的丘疹脑袋,像个乌龟的头似的。

    洛班·噶夫笨拙地站在胸墙外面的尸堆上,刚好把肥肿的上半身露在胸墙上端,他一手握着木质汤勺,另一只大手扣进胸墙的表面,手指指头扣进墙体的砖石里,硬生生挖出几个大洞,将自己庞大的重量分担到胸墙上以便在尸堆上站稳。

    他看到了杰伊,认出了对方,“未转变者!你在这里!你毁灭了我神圣的汤锅,我精心制作的瘟汤汤锅,整整七个,多么宝贵的法器啊,全都被你给毁了!你这恶毒的凡人害死了我的变异行尸,我的传疫徒,还顺带让我的主厨含冤死去,如果你能顺从地接受疫病之主的福佑,就不需要牺牲那么多可爱的生灵了。”

    他死死地盯住杰伊,黄疸眼球突起到眼皮外侧,浑浊的虹膜中游动着一条白色蛆虫,“呐哈,现在需要用你的血肉作出补偿,凡人,我要用你未经病菌雕饰过的脆弱身体,熬一碗鲜美的人肉汤,我会保留你的头部,以便你能亲眼看着自己的身体被煮烂。绝望地接受你的命运吧!给我过来!”

    他说到每一句话的句尾都会压低语气,杰伊从中听出了愤怒,但是噶夫的脸部永远是一张裂开的笑脸,与他的语气格格不入。

    “这狗比废话真多。”

    在噶夫说话之前,杰伊早已行动起来,他才懒得听噶夫说话,听完除了让自己吓个半死,什么用也没有。

    因此他快速冲到倒地的鲁克中尉身旁,拉起中尉的手臂,在洛班·噶夫还在刻意压低句尾的语气以达到骇人目的之时,他已询问起鲁克中尉的伤势。

    “长官,你还能动吗?”

    “嘿小子别拉我的手啊!”鲁克中尉难受地阻止杰伊的拉扯,中尉的手臂都渗出鲜血了,结果杰伊这小子看都不看一下,就径直拉起他受伤的手臂,让鲁克疼得差点手臂脱臼,“咳咳,我的手流血了,前胸肋骨可能断了几根,我试试能不能站起来。”

    鲁克中尉努力地从地上爬起,然后伸手轻轻推了推杰伊。

    “我还能勉强走几步,别管我了小子咳咳,逃命去吧,去城门那里,趁他们还没堵住缺口,快,我会跟上你的。”

    看着鲁克中尉表情痛苦在地上爬行的样子,耳边传来洛班·噶夫瘆人的恶言恶语,杰伊脸上露出为难的神色,好在他的脑子敏锐地记起了两件事。

    生命药水和打火机。

    杰伊连忙将鲁克中尉之前给他的生命药水拿出来,他还没有用完,剩下不少浅绿色液体留在锥形瓶里。

    他赶紧将药水塞到中尉的手里,大声喊道:“先喝这个再说!”

    鲁克中尉看着手里那瓶生命药水,眼睛一亮,没有废话,一口喝光了瓶子里的所有药水。

    同时,杰伊伸手向中尉的腰带摸过去,他的‘真视之眼’看到打火机栓在鲁克的腰带里,杰伊一把扯下打火机,力道大得几乎要扯掉鲁克中尉的腰带,扯得正在喝药的鲁克浑身一个激灵。

    做完这些动作,洛班·噶夫的话才讲完,传疫头目站在尸堆上,手指扣在胸墙里防止自己肥胖的身躯摔下去,他咧着一张笑脸,眼神却不太高兴。

    “你没有听我讲话,真是个放肆的家伙。你这种孱弱的血肉应该跪在地上祈求伟大慈父的赐福,而不是继续去做无畏的抵抗,这样不对,这样不好,可能会破坏食材的完整程度,影响美味佳肴的烹制。”

    洛班·噶夫的硕大眼珠盯着忙碌的杰伊,对方仍旧没有理会他,自顾自地做着自己的事情。

    “怎么你听不懂人话么?你怎么——欸?”噶夫看到杰伊从系统的物品栏中拿出双管燧发枪和速射手枪,感到有趣,“你居然拥有魔法储物次元空间?真不简单啊,你肯定是懂得一点儿亚空间灵能运用的野巫师,不错这可以做一道带点灵能作为佐料的菜,把躯体完整地浸入高温热油后爆炒再加水闷热成汤,嗯会是道好菜。凡人,向我屈服吧,我想要你的身体完好无损地留下来,这样才不会浪费到你的灵能禀赋。”

    没有理会洛班·噶夫啰嗦的话语,杰伊给了他最简单明了的回应,他直接扣动扳机,对传疫头目的硕大眼珠开枪。

    在‘真视之眼’的视力加成下,火枪的射击精确度提高了,因此纸壳铅丸弹精准无误地射向噶夫的眼球。

    噶夫正说着话,没来得及防御,他的眼球就这么被击中,猛地爆开,被子弹洞穿的眼眶窟窿内爆出大量腥臭的绿色液体。

    他高声大喊,面部疼得震动起来,裂开的笑脸也扭曲得难以保持原状,“啊啊!哦!我的眼睛!该死的人类东西你竟敢偷袭!”

    噶夫的眼珠子爆掉了,硕大的眼球溅落成碎片,他的血槽变短了一点,影响不算太大,但他的情绪变得无比暴躁愤怒,因为子弹造成的伤口让他切实感受到死亡的痛楚,他作为受到纳垢福佑的邪教头目甚少受过这种侮辱。

    “啊!哇痛得要死!自我离开奥斯特马克后还没受到过这种恶劣的对待,低等的人类!你给我滚过来!!”

    传疫头目从喉咙深处发出充满愤恨和口臭的怒吼,他抬起后腿欲要爬上胸墙把杰伊撕成碎片,无奈腿部实在过于臃肿和肥胖,噶夫用尽全身力气也难以将腿抬到墙上。

    意识到自身的肥胖阻碍了他翻越胸墙,让他即使站在尸堆上,和胸墙顶端仅有一米的距离也不能直接跨过去,洛班·噶夫更加生气,气得脸都歪了,挤满斑疹的脸愈发扭曲,嘴角愤怒地朝外拉扯,让原本大笑着的嘴脸显得更加‘开心’。

    他失去了一边的眼球,剩下的眼睛只能看到前方插在地上的木勺,看不清杰伊的动向,也没看到鲁克的方位,完全是瞎了一般。

    失去一半视野的洛班·噶夫很是恼怒,他先将自己的怒火发泄在胸墙上,他抄起插在地上的木质汤勺,高举起用力砸在胸墙上,将墙体砸得千疮百孔,砖石碎裂破开出无数细小的孔洞,噶夫用力地扒开这些孔洞,单凭大手捏开墙砖,在胸墙墙体上挖出一条通道来。

    “这狗东西太猛了吧,徒手挖墙?”

    杰伊为噶夫的狂暴惊叹连连,他也意识到噶夫冲过来的后果,对方的大手能挖墙,那把他一掌劈开岂不是小菜一碟。他连忙拿出‘黑水鸡尾酒’燃烧瓶,准备用打火机点燃瓶口的棉布条。

    在地上爬行的鲁克叫住杰伊,“等一等,别把黑水鸡尾酒浪费在噶夫身上,等他把锅拿过来再扔。”

    “锅?那口装满纳垢灵的汤锅?”

    “没错,洛班·噶夫能用汤锅进行远程攻击,用燃烧瓶消灭他的汤锅。”

    鲁克中尉挣扎地站起来,趔趄地扶着过道侧壁往后方走,生命药水让他恢复了些体力,不过受到的内伤一时间不能痊愈,每说一句话都会让他的肺部感到一阵剧痛,喉咙粘膜尝到涌上来的血腥味,但鲁克中尉还是忍痛告诫杰伊。

    “一定要把传疫头目的汤锅打掉,不然你逃不出他的射程范围的,他可以对你的背后来一发‘纳垢灵炮弹’。”

    “好吧!你快走,长官,我会殿后。”

    “嗯。”

    鲁克中尉感激地看着杰伊的后背,心中十分感动,但他没有拖沓,强忍身体的疼痛使劲往城门方向赶去。

    他感激杰伊独自面对危险的勇敢,为了不辜负这个外来士兵挺身而出的英勇行为,即使每一次移动都会让身体的疼痛感加剧,鲁克中尉也得咬牙忍住快速撤离。

    然而杰伊并不勇敢,看着噶夫敲碎最后一块砖,在胸墙上砸出一个大洞,他早已吓得满身是汗,害怕得想要离开这个危险的地方,远离面前畸形丑陋的纳垢邪教徒头目。

    双手紧张地攥紧打火机和燃烧瓶,杰伊黑眸抖动,紧盯洛班·噶夫,“干,他的巨型汤锅呢?他没把汤锅拿上来啊?嘿现在要直接投燃烧瓶吗?”

    他回头询问鲁克,却发现身后空无一人,受伤的鲁克中尉早就忍痛逃到通道后头去了,快要到达城门口了。

    “我干,受了伤逃得比我快啊。”

    此刻只有杰伊一人站在通道上迎接噶夫的怒火,洛班·噶夫推翻了挡路的墙体,在胸墙防线上打出一个两三米宽的缺口,三个纳垢邪教徒正冲出缺口,嘶吼着朝杰伊冲来。

    杰伊连忙掏出双管燧发枪,刚才他还没射完双连发手枪里的纸壳弹,他抬枪就射,一枪放倒一个邪教徒。

    砰!砰!

    一连两发下来,两个邪教徒应声倒地,各自的胸前破开一个弹孔,虽然他们没有直接死去,但已经受重伤倒地不能动弹。

    剩下的一个邪教徒越过倒地的同伙,飞快地扑向杰伊。

    “我干!”

    杰伊收起枪,拿出锯齿剑,然后一脚踢在迎面冲来的邪教徒腹部,将对方踢开后又猛冲向前,趁对方因腹部的疼痛而失去注意力时,挥剑切入传疫徒的脖颈。

    剑身的锯齿斜拉着磨裂邪教徒腐烂的皮肉,斫进疱疹组织内切开了墨绿色的血管,然后因为力道不够卡在骨头关节处。

    杰伊的心脏砰砰直跳,他有些害怕接下来的血腥场面,但锯齿剑卡在敌方脖子无法抽出,逼迫他做出不太情愿的选择。

    他一时闭上眼睛,不敢去看,手掌用力攥住剑柄,往下拉扯锯齿剑,未等锯齿剑从血肉组织剥离出来,杰伊又往相反方向推动剑身,让剑身的锯齿不停摩擦划开邪教徒脖子上的腐肉,像研磨棒粉碎物料一般剁碎切烂传疫徒的脖颈,在其上面划出多道伤口,切开多处窟窿,直到锯齿磨穿了喉管和脊骨,从脖子快要断开的传疫徒中抽离出来。

    待到锯齿剑离开的那一刻,传疫徒早已变成一具依然保持笑容的尸体,而尸体的脖颈血肉模糊,内部的器官组织撕裂成碎片,像是鸡脖被切开一半然后扔掉的死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