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对弈
“姑娘气质非凡，定是人中龙凤。”虽是初次见面，杨政却谄媚阿谀。
赵念茹笑了笑：“多谢杨公子夸赞。”
本以为掌权人会是花甲之年的老头子，谁知竟是眼前这轻浮无知的小子。
“我阿弟说，珍宝斋的首饰千金难求，但这都是其次的。”
“姑娘是来买消息的？”杨政一顿，上下打量了她一番：“我猜姑娘会喜欢一些家长里短的事儿，比如大理寺正李文和儿媳妇儿爬灰那档子事儿，亦或者吏部尚书家的女儿利用父亲职权之便，宠幸男子，荒淫无度，再或者，当年赵将军的外室柳氏为了名分假借他人之子顺利成了赵大将军的妾室......”
吃瓜吃到自己身上，赵念茹是未想到的。
“什么他人之子？”赵念茹反问道。
“哟。”杨政来了兴致：“姑娘和赵家有些瓜葛？独独喜爱赵府秘事？”
杨政掌心向上，朝她伸手，赵念茹自然识趣，取下手上的红玛瑙镯子递过去：“今日来的匆忙，待我回府，自有大礼相送。”
杨政接过镯子，对着光瞧了瞧成色，说道：“当日赵大将军敬畏岳父一家的势力，不敢纳妾，征战在外的赵大将军遇上了唱小曲儿的柳如烟。”
“柳如烟媚骨天成，声音婉转如黄鹂鸣啼，很快便得了赵将军青眼，被娇养在外。柳如烟是个有远见的女子，深知红颜易老，即使是赵玄日日灌她药，她依旧想了法子得了身孕，只是好景不长，生的是个死胎。”
她打断他：“你的意思，现如今的赵明渊并非赵家血脉？”
杨政点头肯定。“这如今的赵小将军聪明绝顶，有勇有谋，早就知道自己并非赵家血脉，所以与这柳氏也不亲近。”
“杨公子知晓这样多的秘密，不怕被人灭口？”
“杨某既然出来做这生意，自然是有万全之策。”话音一转，又道：“姑娘的这镯子可只能买这些消息，若还想听故事，得多带些金银细软才行，我这儿多的下属可是得吃饭的。”
杨政作势送客，赵念茹本想多问些什么也不好问了，一路上若有所思，身边的赵景煜安静得出奇。
醉翁之意不在酒，恐怕今日种种都是为了最后那赵明渊的身世。杨政表面上轻浮，却不知是否是有过人之处，但其略带畏惧的眼神时不时飘向身后的赵景煜。
“大哥待你不薄，你却背后捅他刀子。”她有意无意说起这事儿。
赵景煜不甚在意：“我不明白长姐说什么。”
她冷哼一声，不欲与他争辩，只恐怕这珍宝斋都是他手下的产业，她竟不知他还有这般能耐，纵使他表明心意说什么共谋天下，但他到底是周国人，怎么也算不算同心同德。好在之前未雨绸缪，不论他出处于什么目的吃下了那毒药，对她来说都是有益无害的。
赵明渊回来了，许是家里传唤得急，没有从前凯旋而归的气势，只是单枪匹马，带了几个亲信的侍从日夜兼程。
一路风尘仆仆，相比路途遥远，赵明渊面上带着几分疲惫，她与赵景煜到家时，赵明渊已换了丧服，主持丧仪去了，论长幼便是赵明渊当家。
赵鸯和哭得伤心，以致于赵念茹都怀疑她是否真的受了那般严重的伤。一向透明的赵鸯雪倒是有些突出，虽一言不发，可周遭的杂事基本上都是她一个人在做，给赵明渊端茶，递帕子。
前世见惯了后妃吃人的眼神，如今看赵鸯雪却有几分熟悉，这看向赵明渊的眼神可算不上清白的兄妹情。
也许前世赵鸯雪背叛自己，是为了报复自小与自己要好的赵明渊？
赵念茹一时没忍住，噗嗤一声笑出声。这不比大理寺正家的爬灰事儿更有意思？
赵念茹没有去大堂拜会赵明渊，径直回了自己的浮光阁。赵景煜却藏不住笑纹，认为许是赵明渊的身世让她心里有了隔阂才有这番举止。
“你别跟着我了，你回去歇着吧。”她对赵景煜说道。
他心中不快，却也不想惹她厌烦，知趣地退下了。
没走几步就遇上春光满面的赵鸯雪，手中紧紧攥着一根黑色的男子发带。
“三妹妹有心上人了？”赵念茹调侃道。
赵鸯雪一如既往地恭顺，却下意识将发带子藏在了身后，显然是不想言说。
她便故意激赵鸯雪：“现在父亲去了，家里便只靠大哥撑着了，二弟顽劣，三弟到底不是赵家血脉，大哥着实辛苦。”
赵鸯雪不为所动。
“我听闻，夫人在张罗着给大哥娶妻了。”
赵念茹倒不是诓骗她，柳氏的确很早便开始为赵明渊谋计了。前世是为他娶了柳氏娘家的表侄女，围着他不亲近自己，就在赵明渊身边安插了个眼线。
听闻大哥要娶妻，赵鸯雪下意识咬了咬嘴唇，却依旧笑着说：“自然，大哥都及冠了，寻常同他一般的男子，都早已娶妻纳妾了。”
嘴上说得客套，赵鸯雪心里早就疼得滴血了。
大哥为何还未娶妻她比任何人都清楚，大哥自小只与赵念茹亲近，她为了离他近些，才跟赵念茹套近乎，才能和他说些许话。
只是最近赵念茹像突然变了个人似的，不与自己亲近了。
她在赵家没什么地位，多年来谨言慎行，她却控制不住自己的心，对自己的大哥生了不该生的心思。她懂得左右逢源，意外从柳氏那里知道了赵明渊的身世。
她欢喜地告诉赵明渊，却被他掐着脖子警告：“你若敢往外说一个字，我定让你死无葬身之地。”
“我不求名分，我可以无声无息地待在你身边，求求你，不要推开我。”
赵明渊不理会她，她还是会在晚上夜深人静的时候偷偷站在他的屋外，看着他的烛光印出的影子。
谁知某日竟瞧见他对着赵念茹的梅花绢子伤感。
她顿时明白了，他不是怕自己的身世暴露，而是怕身世暴露之后会惹赵念茹厌弃，更害怕赵念茹遗弃他。
赵念茹笑了笑：“多谢杨公子夸赞。”
本以为掌权人会是花甲之年的老头子，谁知竟是眼前这轻浮无知的小子。
“我阿弟说，珍宝斋的首饰千金难求，但这都是其次的。”
“姑娘是来买消息的？”杨政一顿，上下打量了她一番：“我猜姑娘会喜欢一些家长里短的事儿，比如大理寺正李文和儿媳妇儿爬灰那档子事儿，亦或者吏部尚书家的女儿利用父亲职权之便，宠幸男子，荒淫无度，再或者，当年赵将军的外室柳氏为了名分假借他人之子顺利成了赵大将军的妾室......”
吃瓜吃到自己身上，赵念茹是未想到的。
“什么他人之子？”赵念茹反问道。
“哟。”杨政来了兴致：“姑娘和赵家有些瓜葛？独独喜爱赵府秘事？”
杨政掌心向上，朝她伸手，赵念茹自然识趣，取下手上的红玛瑙镯子递过去：“今日来的匆忙，待我回府，自有大礼相送。”
杨政接过镯子，对着光瞧了瞧成色，说道：“当日赵大将军敬畏岳父一家的势力，不敢纳妾，征战在外的赵大将军遇上了唱小曲儿的柳如烟。”
“柳如烟媚骨天成，声音婉转如黄鹂鸣啼，很快便得了赵将军青眼，被娇养在外。柳如烟是个有远见的女子，深知红颜易老，即使是赵玄日日灌她药，她依旧想了法子得了身孕，只是好景不长，生的是个死胎。”
她打断他：“你的意思，现如今的赵明渊并非赵家血脉？”
杨政点头肯定。“这如今的赵小将军聪明绝顶，有勇有谋，早就知道自己并非赵家血脉，所以与这柳氏也不亲近。”
“杨公子知晓这样多的秘密，不怕被人灭口？”
“杨某既然出来做这生意，自然是有万全之策。”话音一转，又道：“姑娘的这镯子可只能买这些消息，若还想听故事，得多带些金银细软才行，我这儿多的下属可是得吃饭的。”
杨政作势送客，赵念茹本想多问些什么也不好问了，一路上若有所思，身边的赵景煜安静得出奇。
醉翁之意不在酒，恐怕今日种种都是为了最后那赵明渊的身世。杨政表面上轻浮，却不知是否是有过人之处，但其略带畏惧的眼神时不时飘向身后的赵景煜。
“大哥待你不薄，你却背后捅他刀子。”她有意无意说起这事儿。
赵景煜不甚在意：“我不明白长姐说什么。”
她冷哼一声，不欲与他争辩，只恐怕这珍宝斋都是他手下的产业，她竟不知他还有这般能耐，纵使他表明心意说什么共谋天下，但他到底是周国人，怎么也算不算同心同德。好在之前未雨绸缪，不论他出处于什么目的吃下了那毒药，对她来说都是有益无害的。
赵明渊回来了，许是家里传唤得急，没有从前凯旋而归的气势，只是单枪匹马，带了几个亲信的侍从日夜兼程。
一路风尘仆仆，相比路途遥远，赵明渊面上带着几分疲惫，她与赵景煜到家时，赵明渊已换了丧服，主持丧仪去了，论长幼便是赵明渊当家。
赵鸯和哭得伤心，以致于赵念茹都怀疑她是否真的受了那般严重的伤。一向透明的赵鸯雪倒是有些突出，虽一言不发，可周遭的杂事基本上都是她一个人在做，给赵明渊端茶，递帕子。
前世见惯了后妃吃人的眼神，如今看赵鸯雪却有几分熟悉，这看向赵明渊的眼神可算不上清白的兄妹情。
也许前世赵鸯雪背叛自己，是为了报复自小与自己要好的赵明渊？
赵念茹一时没忍住，噗嗤一声笑出声。这不比大理寺正家的爬灰事儿更有意思？
赵念茹没有去大堂拜会赵明渊，径直回了自己的浮光阁。赵景煜却藏不住笑纹，认为许是赵明渊的身世让她心里有了隔阂才有这番举止。
“你别跟着我了，你回去歇着吧。”她对赵景煜说道。
他心中不快，却也不想惹她厌烦，知趣地退下了。
没走几步就遇上春光满面的赵鸯雪，手中紧紧攥着一根黑色的男子发带。
“三妹妹有心上人了？”赵念茹调侃道。
赵鸯雪一如既往地恭顺，却下意识将发带子藏在了身后，显然是不想言说。
她便故意激赵鸯雪：“现在父亲去了，家里便只靠大哥撑着了，二弟顽劣，三弟到底不是赵家血脉，大哥着实辛苦。”
赵鸯雪不为所动。
“我听闻，夫人在张罗着给大哥娶妻了。”
赵念茹倒不是诓骗她，柳氏的确很早便开始为赵明渊谋计了。前世是为他娶了柳氏娘家的表侄女，围着他不亲近自己，就在赵明渊身边安插了个眼线。
听闻大哥要娶妻，赵鸯雪下意识咬了咬嘴唇，却依旧笑着说：“自然，大哥都及冠了，寻常同他一般的男子，都早已娶妻纳妾了。”
嘴上说得客套，赵鸯雪心里早就疼得滴血了。
大哥为何还未娶妻她比任何人都清楚，大哥自小只与赵念茹亲近，她为了离他近些，才跟赵念茹套近乎，才能和他说些许话。
只是最近赵念茹像突然变了个人似的，不与自己亲近了。
她在赵家没什么地位，多年来谨言慎行，她却控制不住自己的心，对自己的大哥生了不该生的心思。她懂得左右逢源，意外从柳氏那里知道了赵明渊的身世。
她欢喜地告诉赵明渊，却被他掐着脖子警告：“你若敢往外说一个字，我定让你死无葬身之地。”
“我不求名分，我可以无声无息地待在你身边，求求你，不要推开我。”
赵明渊不理会她，她还是会在晚上夜深人静的时候偷偷站在他的屋外，看着他的烛光印出的影子。
谁知某日竟瞧见他对着赵念茹的梅花绢子伤感。
她顿时明白了，他不是怕自己的身世暴露，而是怕身世暴露之后会惹赵念茹厌弃，更害怕赵念茹遗弃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