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时辰已到
小狗听说毛小九午时三刻要在校军场被凌迟处死，知道再无挽救毛小九的余地，不由悲愤交加心中胆寒，他让大郎赶紧去准备一桌酒席。
酒自必说，自是赖家老店上好的碧春酒。席又要赖家老店的全盘菜品，即整碗的野鸭肉、野兔肉、野獾肉、猪腿肉、牛肉，还有整碗的炒猪肝、炒鸡皮、炒白虾、炒蟹黄、炒猪肺，外加盐酒猪肘一个和酒蒸羊羔一只，一共一十二道大菜。
“准备这些又干啥哩？”大郎显然一时没有反应过来，不由问道。
“叫你去就赶紧去吧！”小狗很不耐烦地挥挥手道。
大郎自是不敢再说什么，赶紧张罗去了。
待一切准备停当，小狗又喊来大顺二顺三顺四顺，让他们抬了摆满赖家老店十二道大菜的方桌，大郎抱上酒，小狗拿了一双木筷和一只小酒碗，几人开始朝法场走去。
这时候，东京城内，听到消息的喜欢看热闹的也正纷纷朝校军场赶。一时间，东京城街上也显得更加热闹起来。
“小狗，俺觉得你又犯傻哩？”这时候，大郎显然也知道是送毛小九最后一程，不禁抱着酒坛，边跟在小狗身后走，边不情愿地嘀咕道。
“俺如何又犯傻了？”小狗头也不回地问道。
“按理，小九毒死诸葛掌柜，让大伙儿受尽牢狱之苦，他分明是在害咱哩？咱还去为他送行，不是犯傻又是啥哩？”大郎很是不解道。
说完，又道：“再说，现在诸葛家族对咱仇恨可大哩。若他们又知咱们去为小九送行，不是更恨咱们哩？”
小狗不理，仍是在人流中大步往前走。
可走着走着，小狗又突然愤怒地冲大郎大声嚷道：“俺一直都傻，俺就是想再犯这个傻，俺就是要送毛小九最后一程。俺……俺还准备把毛小九的奶奶接来，给她养老送终呢！俺看谁敢管俺！”
小狗的喊叫简直有些歇斯底里。其实，他也不清楚自己到底哪来的这么大火气。所以，见许多路人或驻足或扭头用怪异的眼神看他，小狗自己也在内心里把自己吓了一跳。
不过，连小狗自己都清楚，如今的小狗，既已不是过去的郑本顺，更不是过去的那个赖小狗，他已经在亲历的挫败中，有了自己的认知和主张。所以，见许多路人在用怪异的目光看自己，小狗也不在乎，待冲大郎喊过，又掉头大步朝前走去。
或者说，要把毛小九奶奶接来，给她养老送终的话语，愤怒之下，小狗也只是喊喊，想发泄一下内心的郁闷。但喊过，小狗又突然叮嘱自己，待回去，就接毛小九的奶奶来赖家老店住。
再看大郎，一见从不发脾气的小狗，突然发了这么大一个脾气，心中纳闷，可也只能在他身后小声嘟囔道：“俺这是好心提醒你哩，发那么大火干啥哩？”
长话短说，待来到校军场，就见校军场内早已人山人海。小狗朝校军场中央张望，只见校军场中央好大一片空地，已有肩并肩的禁军兵士，手持长刀形成一道人墙把守着。再看中央空地上，又早已埋下了许多树墩，而每一个树橔门旁，也早已站立好一个手持鬼头刀的刽子手。
树墩东侧，还树有两排一共一十二个粗木桩。又见每个粗木桩下，又站有一个手持小刀的汊子，每个手持小刀的汉子旁，还放有一个大木桶。不用说，这些又是给毛小九他们这些受凌迟之刑之人准备的。
此时，距离午时三刻还有一段时间，犯人显然还没有被押到。小狗又带了大郎等往犯人进口的方向挤。
在那里，同样也有很多手持长枪的禁军兵士筑起了一道长长的通道。在通道口处，也有很多带了酒肉的犯人家属等在那里，一个个又是愁眉不展大难临头的样子，与前来看热闹的人群形成鲜时对比。
很快，在两排手持刀枪的禁军兵士护送下，一个个囚禁着死刑犯的木笼囚车被人拉着“嘎吱吱”走了过来。也是瞬间，这些死刑犯的家属也哭喊着纷纷上前，将酒肉递进囚笼让死囚犯吃喝。
当然，吃，在此时此刻，已经成为双方辞别的一种形式。于是，在哭喊声中，所有囚车一齐停住，在禁军兵士警惕的目光中，让死囚犯吃上最后一顿人世间的午餐。
毛小九被囚在第四辆囚车内。或者说，前十二辆囚车都是准备被凌迟处死的犯人，自是很容易被小狗他们找到。
待来到毛小九的囚车前，就见囚车内的毛小九，也和其他死囚犯一样，戴着沉重的木枷，而样子呢，却如一条被打断脊梁的死狗般卷卧在囚车的一角，头发披散，一动不动，整个看去，已没有一点人形。
小狗见了，心如刀绞一般痛，可又无话可说。
或者说，如果不是毛小九，他们所有人可能还都在牢里；如果不是贺叔贺怀浦从中斡旋，如果死的不是毛小九，那死的就一定是他自己了！
这样想过，小狗也突然觉得自己身上已背负了一条人命，沉甸甸的，让他根本无法面对眼前的这个孩子。
小狗凝重的神情显然感染到了大郎和“四顺”几人，就见“四顺”很是郑重地将方桌摆到了囚车前，大郎也是郑重地打开酒坛，将酒极小地斟进小狗端着的小碗酒里。小狗双手端了酒碗，绕过囚车木栏，双手奉到小九面前，喊一声：“小九！”。
小九仍是一动不动。
也是见小九一动不动，也是眼睁睁看着一条生命就这样无辜死去而无能为力，想再喊一声“小九”，可话未出口，竟是“哇”一声大哭，边哭边大声说道：
“俺知你冤屈，可俺也无能为力啊！”
边哭，边继续大声呼唤小九，道：“来，来，来，小九，咱只有吃饱喝足才有力气上路啊！”
小狗不哭不说，小九还象昏死一样，一动不动，待小狗这一哭一说，就见小九脑袋竟奇迹般地动了一下，接着，眼睛虽然没有睁开，满是燎泡的嘴巴却是奇迹般地张开了。
酒自必说，自是赖家老店上好的碧春酒。席又要赖家老店的全盘菜品，即整碗的野鸭肉、野兔肉、野獾肉、猪腿肉、牛肉，还有整碗的炒猪肝、炒鸡皮、炒白虾、炒蟹黄、炒猪肺，外加盐酒猪肘一个和酒蒸羊羔一只，一共一十二道大菜。
“准备这些又干啥哩？”大郎显然一时没有反应过来，不由问道。
“叫你去就赶紧去吧！”小狗很不耐烦地挥挥手道。
大郎自是不敢再说什么，赶紧张罗去了。
待一切准备停当，小狗又喊来大顺二顺三顺四顺，让他们抬了摆满赖家老店十二道大菜的方桌，大郎抱上酒，小狗拿了一双木筷和一只小酒碗，几人开始朝法场走去。
这时候，东京城内，听到消息的喜欢看热闹的也正纷纷朝校军场赶。一时间，东京城街上也显得更加热闹起来。
“小狗，俺觉得你又犯傻哩？”这时候，大郎显然也知道是送毛小九最后一程，不禁抱着酒坛，边跟在小狗身后走，边不情愿地嘀咕道。
“俺如何又犯傻了？”小狗头也不回地问道。
“按理，小九毒死诸葛掌柜，让大伙儿受尽牢狱之苦，他分明是在害咱哩？咱还去为他送行，不是犯傻又是啥哩？”大郎很是不解道。
说完，又道：“再说，现在诸葛家族对咱仇恨可大哩。若他们又知咱们去为小九送行，不是更恨咱们哩？”
小狗不理，仍是在人流中大步往前走。
可走着走着，小狗又突然愤怒地冲大郎大声嚷道：“俺一直都傻，俺就是想再犯这个傻，俺就是要送毛小九最后一程。俺……俺还准备把毛小九的奶奶接来，给她养老送终呢！俺看谁敢管俺！”
小狗的喊叫简直有些歇斯底里。其实，他也不清楚自己到底哪来的这么大火气。所以，见许多路人或驻足或扭头用怪异的眼神看他，小狗自己也在内心里把自己吓了一跳。
不过，连小狗自己都清楚，如今的小狗，既已不是过去的郑本顺，更不是过去的那个赖小狗，他已经在亲历的挫败中，有了自己的认知和主张。所以，见许多路人在用怪异的目光看自己，小狗也不在乎，待冲大郎喊过，又掉头大步朝前走去。
或者说，要把毛小九奶奶接来，给她养老送终的话语，愤怒之下，小狗也只是喊喊，想发泄一下内心的郁闷。但喊过，小狗又突然叮嘱自己，待回去，就接毛小九的奶奶来赖家老店住。
再看大郎，一见从不发脾气的小狗，突然发了这么大一个脾气，心中纳闷，可也只能在他身后小声嘟囔道：“俺这是好心提醒你哩，发那么大火干啥哩？”
长话短说，待来到校军场，就见校军场内早已人山人海。小狗朝校军场中央张望，只见校军场中央好大一片空地，已有肩并肩的禁军兵士，手持长刀形成一道人墙把守着。再看中央空地上，又早已埋下了许多树墩，而每一个树橔门旁，也早已站立好一个手持鬼头刀的刽子手。
树墩东侧，还树有两排一共一十二个粗木桩。又见每个粗木桩下，又站有一个手持小刀的汊子，每个手持小刀的汉子旁，还放有一个大木桶。不用说，这些又是给毛小九他们这些受凌迟之刑之人准备的。
此时，距离午时三刻还有一段时间，犯人显然还没有被押到。小狗又带了大郎等往犯人进口的方向挤。
在那里，同样也有很多手持长枪的禁军兵士筑起了一道长长的通道。在通道口处，也有很多带了酒肉的犯人家属等在那里，一个个又是愁眉不展大难临头的样子，与前来看热闹的人群形成鲜时对比。
很快，在两排手持刀枪的禁军兵士护送下，一个个囚禁着死刑犯的木笼囚车被人拉着“嘎吱吱”走了过来。也是瞬间，这些死刑犯的家属也哭喊着纷纷上前，将酒肉递进囚笼让死囚犯吃喝。
当然，吃，在此时此刻，已经成为双方辞别的一种形式。于是，在哭喊声中，所有囚车一齐停住，在禁军兵士警惕的目光中，让死囚犯吃上最后一顿人世间的午餐。
毛小九被囚在第四辆囚车内。或者说，前十二辆囚车都是准备被凌迟处死的犯人，自是很容易被小狗他们找到。
待来到毛小九的囚车前，就见囚车内的毛小九，也和其他死囚犯一样，戴着沉重的木枷，而样子呢，却如一条被打断脊梁的死狗般卷卧在囚车的一角，头发披散，一动不动，整个看去，已没有一点人形。
小狗见了，心如刀绞一般痛，可又无话可说。
或者说，如果不是毛小九，他们所有人可能还都在牢里；如果不是贺叔贺怀浦从中斡旋，如果死的不是毛小九，那死的就一定是他自己了！
这样想过，小狗也突然觉得自己身上已背负了一条人命，沉甸甸的，让他根本无法面对眼前的这个孩子。
小狗凝重的神情显然感染到了大郎和“四顺”几人，就见“四顺”很是郑重地将方桌摆到了囚车前，大郎也是郑重地打开酒坛，将酒极小地斟进小狗端着的小碗酒里。小狗双手端了酒碗，绕过囚车木栏，双手奉到小九面前，喊一声：“小九！”。
小九仍是一动不动。
也是见小九一动不动，也是眼睁睁看着一条生命就这样无辜死去而无能为力，想再喊一声“小九”，可话未出口，竟是“哇”一声大哭，边哭边大声说道：
“俺知你冤屈，可俺也无能为力啊！”
边哭，边继续大声呼唤小九，道：“来，来，来，小九，咱只有吃饱喝足才有力气上路啊！”
小狗不哭不说，小九还象昏死一样，一动不动，待小狗这一哭一说，就见小九脑袋竟奇迹般地动了一下，接着，眼睛虽然没有睁开，满是燎泡的嘴巴却是奇迹般地张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