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猎杀伊始
聂晏秋心道果然。
原先对这里是否的确与血魂殿有关系尚存一丝疑虑，现在既然端木阳自己说了出来，那就是彻底坐实了。
至于他口中的阵法，聂晏秋倒也曾经听闻过。
据说这岚霆大陆上仙宗林立，而每个仙门都有自己的阵法护持，从杀阵到幻阵不一而足。
这也是为什么多少年来虽然总有人执着的探访仙迹，却大都空手而归的原因。
只要人家不愿意，一介凡俗就算有幸撞入了仙宗领地，怕也只能是四顾茫茫罢了。
现在看起来，他还是小瞧了这种仙途宗门。
从赤砂镇的沿线，到瘴毒之中的守卫，再到守护虎丘的阵法。
这血魂殿是在此打造了一条堪称完美的防御链。
在这样的防守之下，恐怕任何人想要进入虎丘，都不可能逃得开血魂殿的监视。
那条甬道也正是血魂殿为那些不敢从正面强行突入的老鼠所专门预设的陷阱。
毕竟没有谁会傻到在半山腰上打个洞，从山顶而入显然是唯一的稳妥办法。
聂晏秋不由得摇了摇头。
没想到自己竟成了那个自投罗网的老鼠，这说起来还真是讽刺。
唯一的差池是，在血魂殿的人眼中，一个内气缺乏且年龄尚小的少年不值得引起太大的关注就是了。
而这种轻视，就是聂晏秋现今最大的依仗。
“喂，那个……呃，端木阳”
“你就不好奇我是怎么干掉山顶两名守卫的？”
端木阳闻言笑道：“哦，你说他俩啊”
“山顶的守卫一共六人，两人一组轮班”
“只不过在我血魂殿，只有那些毫无能力和贡献的人才会被发配到山顶去守卫”
“连铁骨境都达不到的货色，死了就死了呗”
“还有就是”
他说着话却又撅起了嘴，惨白的脸上一片嗔怒。
“都说了要叫奴家阳儿了，你为何硬是要直呼全名？”
“就不怕奴家不开心嘛！”
聂晏秋一窒，熊熊火焰自心底直冲头顶。
他咬着牙，缓声说道：“那个……阳、阳儿！”
“你过来一下，我跟你说个事”
端木阳闻言顿时喜上眉梢，扭着腰就来到了聂晏秋面前，他隔着铁栅栏捂嘴嬉笑。
“小哥儿你说嘛，奴家听着呢！”
聂晏秋深吸一口气，硬生生从脸上挤出一抹笑容。
“我想说的是……”
就在端木阳微微侧耳准备倾听之时，一把漆黑的长剑毫无来由地自聂晏秋掌中显现，他爆喝一声。
“死！”
话音未落，长剑已出。
聂晏秋这一剑用尽了平生最大的力量，端木阳眼见此景目光中顿时惊诧莫名，但他的身体还没来得及做出任何反应，一截剑尖便已自前脸贯入后脑贯出，顷刻间断绝了他的所有生机。
心斩决，第二式。
叶落斩！
这一招本就追寻着无以伦比的速度，而现在聂晏秋全力击出之下，以端木阳的武艺根本做不出任何抵抗。
聂晏秋一击得手，顺手长剑转折横扫，只听得清脆的‘叮’声过后，拇指粗的精钢栅栏登时被破开一个巨大的缺口，连带着端木阳的身体一起斩为数段。
心斩决，第三式。
摧山断！
从缺口踏出牢房，聂晏秋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连续全力劈出两剑心斩决，饶是他的身体也多少有点吃不消，不得不做些短暂的调整。
好在整个大牢内并无他人，想来也是所有人都觉得聂晏秋这个小孩儿太容易收拾，所以干脆丢给端木阳一个人玩。
不久之后，他们就会为这一决定付出血的代价，并后悔至死。
………………
聂晏秋自客栈离开后不久，齐承华与小柔正在喝茶聊天的当口，房门却被秦山推开。
“呦，秦大镖头怎么有兴致来找我们了？”
“一起喝茶吗？”
齐承华举了举手中的茶杯。
秦山二话不说踏入房内，一屁股坐在桌边。
“倒茶！”
齐承华举着杯子愣住了。
他原本就是小客套一下，顺带着揶揄两句秦山，谁成想这家伙真就这么大刺刺地坐了过来。
小柔捂着嘴笑个不停。
“秦……秦大哥，我给你倒茶就是”
她倒满一杯茶水推到秦山面前，又看了看一脸尴尬的齐承华，顿时将小脑袋埋到了桌子下面，秀气的臂膀一抽一抽。
齐承华正了正神色。
“呃……秦大镖头此来何事啊？”
秦山一口将茶水饮尽。
“别给我玩这套文绉绉的东西，不习惯！”
他说着看向小柔。
“你家公子呢？”
小柔闻言一惊，登时支支吾吾地说不出话来。
看到她这番表现，秦山反倒像是放下心来一般。
“去了就好”
齐承华斜着眼，面色不悦。
“我说秦大镖头，虽说你也是好意，可像现在这样半遮半掩的又何必呢”
“什么事情摊开说就得了呗，相对于那些摸不着的敌人，我觉得你秦山的做派还是值得相信的”
句句不提血魂殿，句句不离血魂殿。
但秦山不主动说，齐承华也不可能直接挑明。
因为他到现在都不清楚这秦山对血魂殿一事究竟知道多少，目的又是为何。
秦山倒是丝毫不以为意。
“我说过，不能说”
“所以你也不该问”
齐承华一脸狐疑地打量着秦山，脑袋里似乎在思索着什么。
小柔一向心直口快，此刻接过了话头。
“秦大哥是不是有什么苦衷？”
“这位齐世子与我家公子一样，可都是七面阎罗之一呢！”
“我相信大家都会帮你想办法的啊！”
这话说到一半的时候，齐承华就反应过来了，刚想要制止奈何小丫头嘴皮子实在是太利索，手都还没抬起来，竹筒里的豆子就倒完了。
这下轮到秦山诧异了。
“嗬，还真是没想到啊，二世子果真能耐不小”
齐承华默默叹了口气，心中着实是把聂晏秋给记了一笔。
瞅瞅你带出来的好丫鬟！
不过身份暴露之后，他反倒彻底放开了。
“秦镖头，据我所知你押运的东西可邪门儿的很呐”
他其实并不知道世间存在‘血玉髓’这种东西，但能跟血魂殿相关的东西岂是好物？
所以他这算是小小的讹诈一下秦山，看看能不能诈出来点有用的信息。
秦山闻言抬了抬眉毛，不屑一笑。
“不用套我的话，秦某纵横江湖二十余年，你这种小毛孩儿还是省省吧！”
“呃……”
齐承华面露尴尬之色，正想说些什么却无意间发现小柔始终在盯着秦山的后脖颈看。
“小丫头你在看什么？”
小柔言辞中有些疑惑。
“我在奇怪”
“从王城出发之后我就发现了，只是一直没有太在意”
她指着秦山的脖子说道。
“秦大哥一路上总是有意无意地晃动脖子，似乎是不舒服？”
“要是的确有疾患的话，我倒是可以帮你揉一揉”
“以前公子有段时间在锻炼的时候扭伤了脖子，就是我给揉好的”
“怎么样秦大哥，要不要试一试？”
小柔经历过晚上的谈话之后，满脑子都在想着怎么能帮公子分忧，此刻发现秦山的问题之后，第一反应就是如果给秦山治好了脖子，说不定他感激之下就会把秘密说出来。
她这一番话说得另外两人同时一愣。
秦山目光中带着些激动的神采，欲言又止。
而齐承华则是陷入了思考。
他用手指头轻点着桌面，发出清脆的‘笃笃’声。
片刻之后，齐承华抬起头来，他用一种很复杂的目光看向秦山。
那目光中带着些许疑惑、夹着半分了然、又糅杂了一些诸如怜悯和气愤之类的情绪。
“秦镖头，我问，你答”
“可好？”
秦山深吸一口气，缓缓点头。
齐承华捋了捋话头，抛出了第一个问题。
“秦镖头，你此行可是为一个组织送货？”
“是”
“第二个问题，你可听说过一个数百年前就曾经覆灭的组织？”
“听过”
问到这里，齐承华心中一沉。
他知道自己的猜想很可能是正确的，但同时他又不太愿意承认这一点。
这可是长威镖局的总镖头啊，名震整个岚风王国的人物，若真如他所想，这事可就彻底超出了自己所能控制的范围。
方才拐着弯说那个数百年前就覆灭的组织，傻子都知道是血魂殿，但他不能直接说出这三个字来。
齐承华咬了咬牙，他指着自己的后脖颈，一字一顿地说出最后一个问题。
“这里，可有一物？”
秦山定定地看着他半晌，突然欣慰一笑，缓缓点头。
“是！”
原先对这里是否的确与血魂殿有关系尚存一丝疑虑，现在既然端木阳自己说了出来，那就是彻底坐实了。
至于他口中的阵法，聂晏秋倒也曾经听闻过。
据说这岚霆大陆上仙宗林立，而每个仙门都有自己的阵法护持，从杀阵到幻阵不一而足。
这也是为什么多少年来虽然总有人执着的探访仙迹，却大都空手而归的原因。
只要人家不愿意，一介凡俗就算有幸撞入了仙宗领地，怕也只能是四顾茫茫罢了。
现在看起来，他还是小瞧了这种仙途宗门。
从赤砂镇的沿线，到瘴毒之中的守卫，再到守护虎丘的阵法。
这血魂殿是在此打造了一条堪称完美的防御链。
在这样的防守之下，恐怕任何人想要进入虎丘，都不可能逃得开血魂殿的监视。
那条甬道也正是血魂殿为那些不敢从正面强行突入的老鼠所专门预设的陷阱。
毕竟没有谁会傻到在半山腰上打个洞，从山顶而入显然是唯一的稳妥办法。
聂晏秋不由得摇了摇头。
没想到自己竟成了那个自投罗网的老鼠，这说起来还真是讽刺。
唯一的差池是，在血魂殿的人眼中，一个内气缺乏且年龄尚小的少年不值得引起太大的关注就是了。
而这种轻视，就是聂晏秋现今最大的依仗。
“喂，那个……呃，端木阳”
“你就不好奇我是怎么干掉山顶两名守卫的？”
端木阳闻言笑道：“哦，你说他俩啊”
“山顶的守卫一共六人，两人一组轮班”
“只不过在我血魂殿，只有那些毫无能力和贡献的人才会被发配到山顶去守卫”
“连铁骨境都达不到的货色，死了就死了呗”
“还有就是”
他说着话却又撅起了嘴，惨白的脸上一片嗔怒。
“都说了要叫奴家阳儿了，你为何硬是要直呼全名？”
“就不怕奴家不开心嘛！”
聂晏秋一窒，熊熊火焰自心底直冲头顶。
他咬着牙，缓声说道：“那个……阳、阳儿！”
“你过来一下，我跟你说个事”
端木阳闻言顿时喜上眉梢，扭着腰就来到了聂晏秋面前，他隔着铁栅栏捂嘴嬉笑。
“小哥儿你说嘛，奴家听着呢！”
聂晏秋深吸一口气，硬生生从脸上挤出一抹笑容。
“我想说的是……”
就在端木阳微微侧耳准备倾听之时，一把漆黑的长剑毫无来由地自聂晏秋掌中显现，他爆喝一声。
“死！”
话音未落，长剑已出。
聂晏秋这一剑用尽了平生最大的力量，端木阳眼见此景目光中顿时惊诧莫名，但他的身体还没来得及做出任何反应，一截剑尖便已自前脸贯入后脑贯出，顷刻间断绝了他的所有生机。
心斩决，第二式。
叶落斩！
这一招本就追寻着无以伦比的速度，而现在聂晏秋全力击出之下，以端木阳的武艺根本做不出任何抵抗。
聂晏秋一击得手，顺手长剑转折横扫，只听得清脆的‘叮’声过后，拇指粗的精钢栅栏登时被破开一个巨大的缺口，连带着端木阳的身体一起斩为数段。
心斩决，第三式。
摧山断！
从缺口踏出牢房，聂晏秋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连续全力劈出两剑心斩决，饶是他的身体也多少有点吃不消，不得不做些短暂的调整。
好在整个大牢内并无他人，想来也是所有人都觉得聂晏秋这个小孩儿太容易收拾，所以干脆丢给端木阳一个人玩。
不久之后，他们就会为这一决定付出血的代价，并后悔至死。
………………
聂晏秋自客栈离开后不久，齐承华与小柔正在喝茶聊天的当口，房门却被秦山推开。
“呦，秦大镖头怎么有兴致来找我们了？”
“一起喝茶吗？”
齐承华举了举手中的茶杯。
秦山二话不说踏入房内，一屁股坐在桌边。
“倒茶！”
齐承华举着杯子愣住了。
他原本就是小客套一下，顺带着揶揄两句秦山，谁成想这家伙真就这么大刺刺地坐了过来。
小柔捂着嘴笑个不停。
“秦……秦大哥，我给你倒茶就是”
她倒满一杯茶水推到秦山面前，又看了看一脸尴尬的齐承华，顿时将小脑袋埋到了桌子下面，秀气的臂膀一抽一抽。
齐承华正了正神色。
“呃……秦大镖头此来何事啊？”
秦山一口将茶水饮尽。
“别给我玩这套文绉绉的东西，不习惯！”
他说着看向小柔。
“你家公子呢？”
小柔闻言一惊，登时支支吾吾地说不出话来。
看到她这番表现，秦山反倒像是放下心来一般。
“去了就好”
齐承华斜着眼，面色不悦。
“我说秦大镖头，虽说你也是好意，可像现在这样半遮半掩的又何必呢”
“什么事情摊开说就得了呗，相对于那些摸不着的敌人，我觉得你秦山的做派还是值得相信的”
句句不提血魂殿，句句不离血魂殿。
但秦山不主动说，齐承华也不可能直接挑明。
因为他到现在都不清楚这秦山对血魂殿一事究竟知道多少，目的又是为何。
秦山倒是丝毫不以为意。
“我说过，不能说”
“所以你也不该问”
齐承华一脸狐疑地打量着秦山，脑袋里似乎在思索着什么。
小柔一向心直口快，此刻接过了话头。
“秦大哥是不是有什么苦衷？”
“这位齐世子与我家公子一样，可都是七面阎罗之一呢！”
“我相信大家都会帮你想办法的啊！”
这话说到一半的时候，齐承华就反应过来了，刚想要制止奈何小丫头嘴皮子实在是太利索，手都还没抬起来，竹筒里的豆子就倒完了。
这下轮到秦山诧异了。
“嗬，还真是没想到啊，二世子果真能耐不小”
齐承华默默叹了口气，心中着实是把聂晏秋给记了一笔。
瞅瞅你带出来的好丫鬟！
不过身份暴露之后，他反倒彻底放开了。
“秦镖头，据我所知你押运的东西可邪门儿的很呐”
他其实并不知道世间存在‘血玉髓’这种东西，但能跟血魂殿相关的东西岂是好物？
所以他这算是小小的讹诈一下秦山，看看能不能诈出来点有用的信息。
秦山闻言抬了抬眉毛，不屑一笑。
“不用套我的话，秦某纵横江湖二十余年，你这种小毛孩儿还是省省吧！”
“呃……”
齐承华面露尴尬之色，正想说些什么却无意间发现小柔始终在盯着秦山的后脖颈看。
“小丫头你在看什么？”
小柔言辞中有些疑惑。
“我在奇怪”
“从王城出发之后我就发现了，只是一直没有太在意”
她指着秦山的脖子说道。
“秦大哥一路上总是有意无意地晃动脖子，似乎是不舒服？”
“要是的确有疾患的话，我倒是可以帮你揉一揉”
“以前公子有段时间在锻炼的时候扭伤了脖子，就是我给揉好的”
“怎么样秦大哥，要不要试一试？”
小柔经历过晚上的谈话之后，满脑子都在想着怎么能帮公子分忧，此刻发现秦山的问题之后，第一反应就是如果给秦山治好了脖子，说不定他感激之下就会把秘密说出来。
她这一番话说得另外两人同时一愣。
秦山目光中带着些激动的神采，欲言又止。
而齐承华则是陷入了思考。
他用手指头轻点着桌面，发出清脆的‘笃笃’声。
片刻之后，齐承华抬起头来，他用一种很复杂的目光看向秦山。
那目光中带着些许疑惑、夹着半分了然、又糅杂了一些诸如怜悯和气愤之类的情绪。
“秦镖头，我问，你答”
“可好？”
秦山深吸一口气，缓缓点头。
齐承华捋了捋话头，抛出了第一个问题。
“秦镖头，你此行可是为一个组织送货？”
“是”
“第二个问题，你可听说过一个数百年前就曾经覆灭的组织？”
“听过”
问到这里，齐承华心中一沉。
他知道自己的猜想很可能是正确的，但同时他又不太愿意承认这一点。
这可是长威镖局的总镖头啊，名震整个岚风王国的人物，若真如他所想，这事可就彻底超出了自己所能控制的范围。
方才拐着弯说那个数百年前就覆灭的组织，傻子都知道是血魂殿，但他不能直接说出这三个字来。
齐承华咬了咬牙，他指着自己的后脖颈，一字一顿地说出最后一个问题。
“这里，可有一物？”
秦山定定地看着他半晌，突然欣慰一笑，缓缓点头。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