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魔女回归
聂洛祥顿时语塞。
其实原本他只是想着装模作样搅个局，也压根没真想过夺掉聂晏秋的剑。
那只不过是个发难的由头。
一把兵器而已，聂府家大业大，府库里不乏比‘风波剑’更好的武器。
再者也如聂燕南所说，黑剑上沾满了血腥和人命，真要抢了过来……他聂洛祥也觉得瘆得慌。
原本聂洛祥琢磨着，如果能取消掉聂晏秋的资格，聂长青无论怎么说也是铁打的第二名，这‘碧心丹’归于聂长青应是无人再有异议。
但让他怎么也没想到的是，聂燕南竟然宁可将碧心丹送回府库，也不愿意交出来。
结果一心急，竟是把话挑明了。
要知道像‘俊才大会’这种全聂府参与的大事，除了家主别人本就没资格插手。
这等于在质疑聂燕南的权威。
原本嘈杂的比武场一时间静悄悄，所有人都面色古怪的看着二长老。
三长老聂云雄坐在观战席上险些笑出声来。
这个老二，嘴比心快的毛病这么多年了都没改掉。
若要是一介莽夫也还罢了，偏偏这家伙一向心思颇多，还喜欢玩儿点阴招。
这下好了，原本很多藏在背地里的争斗很可能要被亮在明面上了。
“真是个……呵呵”
聂云雄嘴里喃喃自语。
“长着脑子的棒槌……”
他悠悠然从兜里又掏出一对儿核桃，两眼一闭‘咔啦咔啦’地盘了起来。
不争不抢、不管不问，这就是聂云雄多年来为自己打造的‘人设’。
以至于聂双有时做出一些为人不齿的怂包事，大家也会觉得理所当然。
毕竟‘虎父’无犬子嘛……
………………
原本按照惯例，在俊才大会决出排名之后，聂府的护院和武仆们也有自己的戏份，按照各房的推荐依次上台比试一番，讨个彩头。
名次高的各有奖励，进步大的也能得到重用。
结果因为今日一番闹剧，后续的比试全部取消，一年一度的俊才大会最终落了个潦草收场的结果。
连带着将本应热闹的晚宴也挪到了中午。
小柔为此在宴后整整吐槽了半日。
“好好的午宴吃得像断头餐，一个个愁眉苦脸的”
“不过那桃花鸡味道可真好，白嫩鲜甜，肥而不腻”
她有些意犹未尽地砸砸嘴。
“就是不知道以后还吃不吃得到了……”
院子里，两人面对面坐在石桌旁，小柔素手轻提，茶水划过一道弧线，轻盈地落在聂晏秋面前的茶盏中。
每日的午后，只要得闲，两人都会在这里重复着同样的事情。
用聂晏秋的话来说，这叫‘下午茶’。
当然，很多时候还会有一个叫聂双的‘怂人’过来蹭茶喝。
“嘿嘿，还是自己挣钱有底气，我就舍不得买这么好的茶”
不过今日的聂双……
想起三长老捏碎的那两颗核桃，聂晏秋端起茶杯浅呷一口，不由得乐上心头。
惨！
嗯，再来一口。
小柔一脸狐疑地打量着面前的公子，多少是有些不理解。
“公子你傻乐什么呢？”
还没等聂晏秋开口，一道女声却突然响起。
“他怕不是想着总算能离开这是非之地了吧”
声音清脆高昂，英气十足。
石桌旁的主仆二人俱是一愣，这声音再熟悉不过了。
或者说，这应该是他们借住聂府的六年中，最感到亲切的声音。
果然，话音刚落，小小的院落中突然平地生风，一袭火色红裙眨眼间便出现在二人身侧。
聂家长女，人送外号‘红衣魔女’的大姐大。
聂静雅
“呦，两个小家伙，半年没见想姐姐了没！？”
聂晏秋心道不妙，刚想抱头鼠窜，两根白皙的手指便已然捏在了自己的脸上。
当然，同样没逃掉的还有小柔。
“嘻嘻……手感还是那么好呢！”
聂静雅双手在二人的面颊上揉揉捏捏，一脸满足。
“老大你能不能换个打招呼的方式，每次都……”
聂静雅面带微笑：“不能！”
聂晏秋后半句话直接噎在了嗓子里。
“痛痛痛……大小姐快收了神通吧！”
小柔一声惨呼，眼眶里似乎有泪水在打转转。
“啊呀！抱歉，许久不见，力道没收住！”
聂静雅终是依依不舍地收回了魔爪，却在半空轻搓着指尖，显是有些意犹未尽。
“姐，坐！”
聂晏秋不敢怠慢，连忙招呼她坐下，另一边的小柔紧跟着给倒了满满的一杯茶。
聂静雅翘着二郎腿，端起茶杯‘咕嘟’一口喝了个干净，然后将空杯子重重放回桌面。
“茶不错，满上！”
聂晏秋嘴角不自觉地抽动了两下，有苦难言。
这可是极品云峰渺，区区一两就要三千岚风币！
按照聂静雅这么个牛饮法，着实是有些暴殄天物了。
小柔自然也看出了自家公子的心思，只不过……
“大小姐，半年不见您这身姿可是愈发风采了”
茶杯倒满。
“咕嘟！”
“这可是公子的好茶，他平日都舍不得喝呢！”
茶杯又倒满。
“咕嘟！”
“您可要多喝两杯，帮公子好好品鉴一下”
茶杯再次倒满。
“咕嘟！”
“嗝……”
聂静雅擦擦嘴，顺手刮了一下小柔的鼻尖。
“有觉悟，不枉姐姐我平时疼你！”
小柔冲聂晏秋不着痕迹地扮了个鬼脸，笑得像一只偷了蜜的小狐狸。
“那是！”
她晃了晃已经空得底儿掉的茶壶，起身走向一旁的茶炉。
“茶没了，我再煮一壶”
聂晏秋闻言只觉眼前一黑，差点一头栽倒。
云峰渺本身淡雅，是以每煮一壶都要换新茶，否则就变了味。
这死丫头，怎么还能胳膊肘朝外拐呢！
聂静雅笑盈盈地瞅着聂晏秋，每次见到这个弟弟的窘样，她就觉得好好玩。
“呀，小秋心疼啦”
聂晏秋‘嘁’了一声
“说啥呢姐”
后又扭头向小柔嚷嚷道：“多放点茶叶，煮得浓一些”
眼下他虽有些郁闷，却并不真气得起来。
聂静雅远门半年，截止今天午宴都没有什么讯息，眼下却突然出现在这里。
想来是刚一回府就跑过来了，连她自己亲爹聂燕南都未必先行看望。
唔……不就是一口茶么，喝！
“好嘞公子！”
小柔屁颠屁颠地冲进屋子取茶叶去了。
嘿，这丫头……
聂静雅看着吵吵闹闹的两小只，心中却觉得熟悉而温馨。
数年来，也许只有眼下的这种场面才让她真正觉得‘生活’的味道。
练武一途，男人本就比女人更具优势，是以岚风王国与大陆上大部分国家一样，重男轻女是千万年来的主旋律。
所以即便是今天聂王府举办的俊才大会也压根没有任何女眷的影子。
然而大家都清楚，整个聂王府上下若真要论年轻一辈的俊才，聂静雅若自称第二，就绝没有谁敢争这个第一！
聂静雅年芳二十，却拥有一身霞将巅峰的实力，距离人王境界也只欠一步之遥。
这等天资别说聂王府，就是放眼整个岚风王国都是绝对的首屈一指。
再加上聂静雅平日里的表现虽然是风风火火大马金刀的，一点没有个女子形象，但事实上女子该有的细腻和心思她是分毫不缺。
这要是放在男子身上，说是文武双全着实一点都不为过。
是以在很多时候，聂燕南也曾无限惆怅地惋惜着。
“唉……雅儿要是个男子该多好啊！”
不多时，小柔端着新茶回来了。
这一回，聂静雅没有再牛饮一通，三人慢悠悠地品着茶闲聊起来。
“姐，你这次回来在家待多久？”
聂静雅伸出三根手指头。
“三个月？”
“不”
聂静雅摇摇头。
“三天！”
聂晏秋和小柔对视一眼，却不觉得意外。
自从聂静雅两年前突破霞将境界之后，经常一出门就是数月，每年在府中的日子掰着指头都能数得过来。
据她自己说，这是‘师傅’要带她历练，为的是更快的修行。
对此说法，聂府上下颇有微词。
本来常人家的女子，十六岁成人礼一过便开始张罗婚嫁之事，二十岁的年纪，好多人孩子都有了。
然而聂静雅对此却是态度坚决。
不听、不闻、不问，只要说媒一律不见。
“不破人王，决不考虑儿女之情”
她是这么说的，也是这么做的。
当然，她的确有这个资格。
人王境，是凡夫俗子和真正的修士之间存在的一道巨大的天堑。
能不能跨入人王境、多少岁跨入人王境，这决定了一个人日后的修炼的上限。
在岚风王国，近几十年来包括聂燕南在内的人王境高手，没有一个是在四十岁之前跨过这道坎的。
而只有三十岁之前达到人王境，才有可能引来传说中的仙门大宗入世收徒。
传说中，岚风王国的第一任国王就是在年仅二十五岁的时候踏足人王境，得以拜入仙门，修炼三十年后出山，几乎是一己之力荡平了当时还在混战的各大势力，在圣潮帝国的协助之下，建立起了统一的岚风王国。
所以当聂静雅坚持要走自己的道路时，最终反倒是聂燕南亲自平息了府中上下的杂乱之音。
“从今日起，关于雅儿的任何不良言论都不允许出现在府上”
“否则给我滚蛋！”
从此这才没人再敢乱嚼舌根。
但聂燕南管得了聂王府，却又如何能压得住岚风王城的流言蜚语？
再加上聂静雅从小到大的激进做派，这岚风王城内但凡是有点身份的公子哥儿们，大都在聂静雅的手中吃过瘪。
于是乎风言风语在那两年愈演愈烈，但这些人也识趣，到底是没敢给她乱按名号，最后不知道从哪儿传出来的‘红衣魔女’逐渐响彻王城，最终成为了聂静雅的代名词。
至于聂静雅听到这个这个外号之后的表现，据说很是耐人寻味。
她只是愣了一下，却一点没有生气的意思。
“红衣魔女么？呵呵，有意思……”
然后就没下文了。
“这样说来……大小姐，你是不是快突破人王了？”
小柔歪着头仔仔细细打量了一番聂静雅，突然双目放光。
“不对！”
“你已经突破了！”
聂静雅哈哈一笑，伸手揉了揉她的小脑袋。
“小丫头好眼力！”
其实原本他只是想着装模作样搅个局，也压根没真想过夺掉聂晏秋的剑。
那只不过是个发难的由头。
一把兵器而已，聂府家大业大，府库里不乏比‘风波剑’更好的武器。
再者也如聂燕南所说，黑剑上沾满了血腥和人命，真要抢了过来……他聂洛祥也觉得瘆得慌。
原本聂洛祥琢磨着，如果能取消掉聂晏秋的资格，聂长青无论怎么说也是铁打的第二名，这‘碧心丹’归于聂长青应是无人再有异议。
但让他怎么也没想到的是，聂燕南竟然宁可将碧心丹送回府库，也不愿意交出来。
结果一心急，竟是把话挑明了。
要知道像‘俊才大会’这种全聂府参与的大事，除了家主别人本就没资格插手。
这等于在质疑聂燕南的权威。
原本嘈杂的比武场一时间静悄悄，所有人都面色古怪的看着二长老。
三长老聂云雄坐在观战席上险些笑出声来。
这个老二，嘴比心快的毛病这么多年了都没改掉。
若要是一介莽夫也还罢了，偏偏这家伙一向心思颇多，还喜欢玩儿点阴招。
这下好了，原本很多藏在背地里的争斗很可能要被亮在明面上了。
“真是个……呵呵”
聂云雄嘴里喃喃自语。
“长着脑子的棒槌……”
他悠悠然从兜里又掏出一对儿核桃，两眼一闭‘咔啦咔啦’地盘了起来。
不争不抢、不管不问，这就是聂云雄多年来为自己打造的‘人设’。
以至于聂双有时做出一些为人不齿的怂包事，大家也会觉得理所当然。
毕竟‘虎父’无犬子嘛……
………………
原本按照惯例，在俊才大会决出排名之后，聂府的护院和武仆们也有自己的戏份，按照各房的推荐依次上台比试一番，讨个彩头。
名次高的各有奖励，进步大的也能得到重用。
结果因为今日一番闹剧，后续的比试全部取消，一年一度的俊才大会最终落了个潦草收场的结果。
连带着将本应热闹的晚宴也挪到了中午。
小柔为此在宴后整整吐槽了半日。
“好好的午宴吃得像断头餐，一个个愁眉苦脸的”
“不过那桃花鸡味道可真好，白嫩鲜甜，肥而不腻”
她有些意犹未尽地砸砸嘴。
“就是不知道以后还吃不吃得到了……”
院子里，两人面对面坐在石桌旁，小柔素手轻提，茶水划过一道弧线，轻盈地落在聂晏秋面前的茶盏中。
每日的午后，只要得闲，两人都会在这里重复着同样的事情。
用聂晏秋的话来说，这叫‘下午茶’。
当然，很多时候还会有一个叫聂双的‘怂人’过来蹭茶喝。
“嘿嘿，还是自己挣钱有底气，我就舍不得买这么好的茶”
不过今日的聂双……
想起三长老捏碎的那两颗核桃，聂晏秋端起茶杯浅呷一口，不由得乐上心头。
惨！
嗯，再来一口。
小柔一脸狐疑地打量着面前的公子，多少是有些不理解。
“公子你傻乐什么呢？”
还没等聂晏秋开口，一道女声却突然响起。
“他怕不是想着总算能离开这是非之地了吧”
声音清脆高昂，英气十足。
石桌旁的主仆二人俱是一愣，这声音再熟悉不过了。
或者说，这应该是他们借住聂府的六年中，最感到亲切的声音。
果然，话音刚落，小小的院落中突然平地生风，一袭火色红裙眨眼间便出现在二人身侧。
聂家长女，人送外号‘红衣魔女’的大姐大。
聂静雅
“呦，两个小家伙，半年没见想姐姐了没！？”
聂晏秋心道不妙，刚想抱头鼠窜，两根白皙的手指便已然捏在了自己的脸上。
当然，同样没逃掉的还有小柔。
“嘻嘻……手感还是那么好呢！”
聂静雅双手在二人的面颊上揉揉捏捏，一脸满足。
“老大你能不能换个打招呼的方式，每次都……”
聂静雅面带微笑：“不能！”
聂晏秋后半句话直接噎在了嗓子里。
“痛痛痛……大小姐快收了神通吧！”
小柔一声惨呼，眼眶里似乎有泪水在打转转。
“啊呀！抱歉，许久不见，力道没收住！”
聂静雅终是依依不舍地收回了魔爪，却在半空轻搓着指尖，显是有些意犹未尽。
“姐，坐！”
聂晏秋不敢怠慢，连忙招呼她坐下，另一边的小柔紧跟着给倒了满满的一杯茶。
聂静雅翘着二郎腿，端起茶杯‘咕嘟’一口喝了个干净，然后将空杯子重重放回桌面。
“茶不错，满上！”
聂晏秋嘴角不自觉地抽动了两下，有苦难言。
这可是极品云峰渺，区区一两就要三千岚风币！
按照聂静雅这么个牛饮法，着实是有些暴殄天物了。
小柔自然也看出了自家公子的心思，只不过……
“大小姐，半年不见您这身姿可是愈发风采了”
茶杯倒满。
“咕嘟！”
“这可是公子的好茶，他平日都舍不得喝呢！”
茶杯又倒满。
“咕嘟！”
“您可要多喝两杯，帮公子好好品鉴一下”
茶杯再次倒满。
“咕嘟！”
“嗝……”
聂静雅擦擦嘴，顺手刮了一下小柔的鼻尖。
“有觉悟，不枉姐姐我平时疼你！”
小柔冲聂晏秋不着痕迹地扮了个鬼脸，笑得像一只偷了蜜的小狐狸。
“那是！”
她晃了晃已经空得底儿掉的茶壶，起身走向一旁的茶炉。
“茶没了，我再煮一壶”
聂晏秋闻言只觉眼前一黑，差点一头栽倒。
云峰渺本身淡雅，是以每煮一壶都要换新茶，否则就变了味。
这死丫头，怎么还能胳膊肘朝外拐呢！
聂静雅笑盈盈地瞅着聂晏秋，每次见到这个弟弟的窘样，她就觉得好好玩。
“呀，小秋心疼啦”
聂晏秋‘嘁’了一声
“说啥呢姐”
后又扭头向小柔嚷嚷道：“多放点茶叶，煮得浓一些”
眼下他虽有些郁闷，却并不真气得起来。
聂静雅远门半年，截止今天午宴都没有什么讯息，眼下却突然出现在这里。
想来是刚一回府就跑过来了，连她自己亲爹聂燕南都未必先行看望。
唔……不就是一口茶么，喝！
“好嘞公子！”
小柔屁颠屁颠地冲进屋子取茶叶去了。
嘿，这丫头……
聂静雅看着吵吵闹闹的两小只，心中却觉得熟悉而温馨。
数年来，也许只有眼下的这种场面才让她真正觉得‘生活’的味道。
练武一途，男人本就比女人更具优势，是以岚风王国与大陆上大部分国家一样，重男轻女是千万年来的主旋律。
所以即便是今天聂王府举办的俊才大会也压根没有任何女眷的影子。
然而大家都清楚，整个聂王府上下若真要论年轻一辈的俊才，聂静雅若自称第二，就绝没有谁敢争这个第一！
聂静雅年芳二十，却拥有一身霞将巅峰的实力，距离人王境界也只欠一步之遥。
这等天资别说聂王府，就是放眼整个岚风王国都是绝对的首屈一指。
再加上聂静雅平日里的表现虽然是风风火火大马金刀的，一点没有个女子形象，但事实上女子该有的细腻和心思她是分毫不缺。
这要是放在男子身上，说是文武双全着实一点都不为过。
是以在很多时候，聂燕南也曾无限惆怅地惋惜着。
“唉……雅儿要是个男子该多好啊！”
不多时，小柔端着新茶回来了。
这一回，聂静雅没有再牛饮一通，三人慢悠悠地品着茶闲聊起来。
“姐，你这次回来在家待多久？”
聂静雅伸出三根手指头。
“三个月？”
“不”
聂静雅摇摇头。
“三天！”
聂晏秋和小柔对视一眼，却不觉得意外。
自从聂静雅两年前突破霞将境界之后，经常一出门就是数月，每年在府中的日子掰着指头都能数得过来。
据她自己说，这是‘师傅’要带她历练，为的是更快的修行。
对此说法，聂府上下颇有微词。
本来常人家的女子，十六岁成人礼一过便开始张罗婚嫁之事，二十岁的年纪，好多人孩子都有了。
然而聂静雅对此却是态度坚决。
不听、不闻、不问，只要说媒一律不见。
“不破人王，决不考虑儿女之情”
她是这么说的，也是这么做的。
当然，她的确有这个资格。
人王境，是凡夫俗子和真正的修士之间存在的一道巨大的天堑。
能不能跨入人王境、多少岁跨入人王境，这决定了一个人日后的修炼的上限。
在岚风王国，近几十年来包括聂燕南在内的人王境高手，没有一个是在四十岁之前跨过这道坎的。
而只有三十岁之前达到人王境，才有可能引来传说中的仙门大宗入世收徒。
传说中，岚风王国的第一任国王就是在年仅二十五岁的时候踏足人王境，得以拜入仙门，修炼三十年后出山，几乎是一己之力荡平了当时还在混战的各大势力，在圣潮帝国的协助之下，建立起了统一的岚风王国。
所以当聂静雅坚持要走自己的道路时，最终反倒是聂燕南亲自平息了府中上下的杂乱之音。
“从今日起，关于雅儿的任何不良言论都不允许出现在府上”
“否则给我滚蛋！”
从此这才没人再敢乱嚼舌根。
但聂燕南管得了聂王府，却又如何能压得住岚风王城的流言蜚语？
再加上聂静雅从小到大的激进做派，这岚风王城内但凡是有点身份的公子哥儿们，大都在聂静雅的手中吃过瘪。
于是乎风言风语在那两年愈演愈烈，但这些人也识趣，到底是没敢给她乱按名号，最后不知道从哪儿传出来的‘红衣魔女’逐渐响彻王城，最终成为了聂静雅的代名词。
至于聂静雅听到这个这个外号之后的表现，据说很是耐人寻味。
她只是愣了一下，却一点没有生气的意思。
“红衣魔女么？呵呵，有意思……”
然后就没下文了。
“这样说来……大小姐，你是不是快突破人王了？”
小柔歪着头仔仔细细打量了一番聂静雅，突然双目放光。
“不对！”
“你已经突破了！”
聂静雅哈哈一笑，伸手揉了揉她的小脑袋。
“小丫头好眼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