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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我视金银如命

    “他也来了?”惊喜过后,李九年忍不住开口问道。

    “本来没有,但这里的事情已经足够镇妖司重视,我已经传回了消息,捕头他们应该在赶来的路上。”

    “传回了消息,什么时候。”

    “现在,如果不是被那破符纸镇着会更早。”

    原本以为有了救兵而涌现的底气一下子没了,百里的路程,捕头他们在快也不是短时间能到了,看来是指望不上了。

    “小妖,你知不知道那个不死身的季如松怎么能杀死!”

    李九年目光闪动,远处陷入苦战的季如松极为狼狈,身上不仅衣服破烂,更有一道道黑气飞离出去,但很快又被他不知用了什么办法给吸扯回身体。

    虽看着被动,但真应了其不死身的能力,完全没有被击溃的迹象。

    “白煞为主,将其杀了便能解决一切,你的灵识应该能办到。”

    “你发现了?”李九年一愣。

    “我是鬼,你的灵识在树林的白雾里就像黑夜的明灯,我怎么会看不到。”

    有句话小妖没说,她某一次因为靠的太近差点就被灵识给杀了,哪怕现在想起来也是愤恨之极。

    “不过要小心一点,白煞本身也是凝煞之体,你若出手最好出其不意才有效果。”

    “明白!”

    有了小妖的指点,李九年不在多想,当即向着那座屋子快速跑去。

    “他找死么!”

    马学义目光一凝,在心里暗骂了一声,当下不在理会,专心操控凶兽牵制对方,他心里也清楚想要杀死一具不死身太难,真正能决定胜负的是白煞。

    同时他也要为后路着想,若徐府那边稍有不对,自己即刻想办法逃走,绝对不能耽搁在这里,否则就是死路一条。

    静谧无声,是李九年靠近房子的唯一感受,这种无声也一样感知不到。

    没有莽撞的推开门,他则是来到窗子下,伸手微微嵌开一条缝隙,随即见到了一幅奇异的景象。

    无论是从外面看,还是方才屋门敞开的情形,都能肯定这座房子并不大,但此刻李九年从缝隙所见的是一个很大的空间。

    那里悬着的不在是一盏明灯,而是数十盏,明亮的光映照出一片阴森的青灰色大殿,巨大的红棺横陈一座石台上,且被打开了一半,自其内流淌出的血水殷红了石台,向着大殿蔓延开。

    那道影子同样不在是黑色,而是被沾染了血水之后的暗红。

    更为另李九年意外的是,此刻与黑影交战的除了徐府与周万山外,还有自树林白雾后消失不见的郑宇。

    三者对抗白煞,为李九年展现了不同能力的场面,徐府的虫子在大殿上到处肆虐,而且也从单一的甲虫变成了各种让人头皮发麻的毒虫。

    不同于其他两人,徐府的毒虫一部分在向着流淌血水的红棺靠近,一部分分散在周围阻挡着血水蔓延的势头。

    周万山没有动用任何武器,完全凭借一双拳头正面对抗着暗红影子,不同的地方在于他的拳头覆盖了一层金光,其攻击之下并没有穿透虚无的影子,反之如同打在坚实的身体上。

    金光显然是极强的克制之物,那影子每次承受下来都会发出痛苦的咆哮。

    影子本该能躲避的,但它躲不开,因为远处的郑宇运用特殊的能力禁锢了它的活动范围。

    一切本该是羊入虎口的结局,但影子此刻终于明白并非如此,而是一些人故意将计就计的手段,谋划是互相为之的。

    不同的是,影子将一切习以为常,但对方明显做了充足的准备。

    “你们,到底,是谁!”

    怒,是压抑着憋屈的咆哮,影子的境界还没有稳定,如今遭遇了突袭,此刻它被逼迫的开口说话了。

    周万山充耳不闻的一下比之一下还重的挥着拳头,徐府同样没有心思回答,因为他知道影子质问的人不包括自己。

    “以吞噬修行者凝炼煞气,你的委托在各个鬼市发布了不止一次。”

    影子没有回答,都是心知肚明的事情。

    “还记得武岳城的郑家么!”

    “记得!你,来寻仇!”

    一问一答,其内之事便不必多说,因为已经势同水火没有和解的可能。

    周万山的拳头陡然一顿,似在凝聚力量,随即猛的再次砸落,他的速度慢了,但其势几乎增长了数倍。

    远处的郑宇脸色依旧是那样的阴沉,眼中有着深深的仇恨,只不过那双颤抖剧烈的双臂青筋凸起,可见其承受的压力之大。

    “呵,呵呵!你们,这点力量,杀不死我,也困不住我!”

    即使境界不稳,即使遭遇克制力量,影子依旧无惧。境界的压制是不可逆的,它有很多的手段还没有使用,只要在给些时间便可挣脱禁锢,届时,才是杀戮的开始。

    红棺中的血水也在此刻变得汹涌,而接下来的一幕却让包括李九年在内的四个人眼皮一跳。

    一只没有血肉的手沾着粘稠的血水自红棺中伸出,随即攀在了红棺的边缘上,它的出现,让整个大殿为之一震,同时弥漫不一股震人心魄的煞之气。

    “这是!”

    阻挡血水的徐府脸色巨变,肆虐的毒虫几乎在那只手出现的瞬间被吞没进去,遭到反噬的接连喷出几口鲜血,整个人踉跄后退几步一个不稳摔倒在地。

    “它凝炼的不是白煞,而是凶煞!”

    话落间,极速包围过来的血水沾染到他的身体,其可怕的程度连惨叫的机会都不曾留给徐府,他整个人已经消失在血水中。

    “我挡着,你快走!”

    蓦然间,周万山发出一声低沉的怒吼,拳头上的金光瞬间放大到刺目,迅猛的朝着影子砸去。

    郑宇不忍心,为此他做了太多的准备也承受了太久的煎熬,原本以为能解决掉仇恨的源头,所以他早有了必死的决心。

    但眼下的变故让他清楚的感受到,哪怕是死也不一定能有所建树。

    挣扎之间,他深深的看了一眼周万山,正要准备离去的时候,陡然看到难以置信的一幕。

    红棺中的手抬起来了,且将影子牢牢抓住,此举动在旁人看来应该是影子的后手,令人没想到的是影子在嘶吼,痛苦之极的嘶吼。

    已经做好赴死准备的周万山此时已经退了回来,和郑宇对望了一眼。

    “啊——!”

    “是谁?放开我……放……开我!”

    痛苦之极的惨叫回荡在大殿,随着黑影被一点点的拉扯进红棺中,它的嘶吼达到了最强,继而戛然而止。

    与此同时,蔓延出的血水极速向红棺倒退流入,随着一声震响下,红棺从石台上散落掉下,其内没有血水,没有影子,只有一根指骨泛着妖异青光。

    “这就完了!”

    两人难以置信的站在原地,似乎一时间无法接受这种莫名的结局,直到外面传来响动,才惊醒了他们。

    李九年靠在窗户下的墙上,脸色苍白的可怕,脑袋更是胀痛的几乎要晕厥过去。出手是必然的,只是让他没想到的是灵识在攻击到影子后,竟然会引动红棺里的那只手。

    同时操控的感知也从灵识转移到了这只手上,因此造成的徐府死亡是他不愿意看到的结果。

    后面将影子拖入红棺出现的强烈阻塞感,就像在将一个深陷泥潭的人一点点拉扯出来一样,而对灵识力量的消耗也是他到现在最严重的一次,几乎达到了透支的地步。

    沉寂在神藏中的灵识已经虚弱到几乎没有了感应,李九年此刻不禁有些担心这次会不会又给了那个刚被压制下去的情绪机会。

    精神的乏累让他有种深深的困倦,模糊的视线里是周万山和郑宇的面孔,昏迷已经迫在眉睫,但在最后一刻他还是挣扎了一下,表达出了不能丢了黄金的意思,至于二者能否领会就全凭天意了。

    昏迷,漫长而持久,有梦,却不是李九年熟悉的,那是一个繁华林立的奇特世界,一个车水马龙人声鼎沸的天地。

    生活在那里的人似乎没有这里的烦恼,他们丰衣足食,过着便捷式的生活,哪怕是整日奔波生计,在空闲时间也会向往着那个世界的美好。

    梦是周瑞安的,他能感受到满足的气息和幸福的快乐,有家人的,有朋友的,有爱人的,也有孩童的。

    只是当醒来的那一刻,回味梦中许久的李九年轻叹一声,那梦很美好,但却不是自己的。

    因为东西现在一样也没有,即便是有,那也是曾经的,甚至随着时间也在不断模糊。

    熟悉的房间,熟悉的味道,这里是铁匠铺。

    脑袋没有了疼痛,神藏中灵识还在温养恢复,好在得到回应后他放下了担忧的心。

    “不对,我的钱,我的黄金,一千两黄金!”

    像是被踩到了尾巴,李九年猛地从床上跳了下来,火急火燎的跑到了铺子里。

    “我的黄金呢?”

    看着稳坐柜台后的舒安泰,李九年的眼睛都红了,他此刻的脑袋里只有一个念头,命可丢,黄金绝对不能失。

    “哎呀,你这是要吃人怎么的,还有没有良心了,可是我大老远把你给背回来的,老腰到现在还疼呢!”

    “黄金,我的黄金呢?”

    李九年着了魔一样,瞪着眼睛握着拳头,倒像是真要吃人一样。

    “佩服!”

    舒安泰吧嗒着嘴,千言万语化作了这两个字,爱财如命也不过如此吧!

    “那,这是换的金票,你还想整天背着一千两到处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