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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周日。

    一觉起来,钟田郎习惯性看了一眼旁边,接着才想起来人生现在处于沉睡状态,只好起床洗漱,来到早已起来的奶奶旁边:“奶奶,今天去做弥撒吗?”

    “今天不是教你学医么,就不去了。”接着奶奶拿出一本颇有年代的本子,“这是奶奶从当医生开始就记的一些笔记,你拿着经常看看。”

    “嗯。”钟田郎当即决定找时间誊抄一遍。

    “小郎啊,奶奶问你,你想当医生吗?”

    “......”听到这个问题,钟田郎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既不想撒谎,也不想让奶奶失望,但明显,这是不可能的。

    “没事,你实话实说就是,奶奶尊重你的选择。”

    听到这句话,钟田郎突然明悟一个事情:奶奶无论曾经还是现在都没有逼着自己学医,只是希望自己能当医生。

    明白了奶奶的心意之后,钟田郎说出了自己的心里话;“奶奶,我不想当医生,我只是想你不那么累。”

    “傻孩子。”奶奶揉了揉钟田郎的脑袋,“小郎真懂事,长大了,比你那个不长进的爸有出息。”奶奶不知道为什么钟田郎在这个岁数这么懂事,也不想问,她只知道眼前的这个孩子是她的乖孙子。

    老人家感慨了一会儿之后,稳定了一下情绪,认真说道:“学医很累的,你在奶奶身边应该也知道。”

    “奶奶,我会认真学的,替您分忧的时候,我会小心不开错药。”

    这句话一出,又让老人家很是感慨:“我的乖孙子都长大了,我那不成器的儿子什么时候能有长进。”

    接着又摇摇头,“人老了,就是容易多愁善感。”

    想到奶奶曾经还没看到自己高中毕业就去世了,钟田郎忍不住哭了:“奶奶不老......”

    奶奶却是笑了,帮钟田郎擦了擦眼泪:“傻孩子,说什么胡话呢,奶奶一把年纪了还不老,说出去笑死人。”

    “噢......”有些无奈,钟田郎控制了一下自己的情绪。

    “不说这些了,奶奶教教你一些基本知识.....”老人家说了一些比较常见病的症状,并说了一下相应治疗的药物。

    说了大概有一个小时,老人家也觉得差不多了,便问了下钟田郎:“小郎,你记得怎么样。”

    虽然钟田郎自己感觉已经记得八九不离十了,觉得还是谦虚一点的好:“记了个大概,记不清的时候我问您。”

    “好。”奶奶又想到一些嘱咐,“开药你要记得不要开太多,就算对自己确认的病症很有信心,每次也不要超过一个疗程,以方便及时调整药效,毕竟是药三分毒,能少让他们吃一点药就少让他们吃一点。”

    “我知道了,奶奶。”

    “还有啊,遇到一些拿不准的病症,不要急。不是所有病都那么标准,总是因人而异,并且也没有谁规定生病的时候他身上的病症就只有一种,遇见这种的,你先记下,让奶奶来看,之后再跟奶奶说你的判断,记住了么。”

    “嗯,我记住了。”

    “也不早了,奶奶去做午饭,你再多回想回想。”

    “好。”看着奶奶去厨房,钟田郎却在思索:虽然在学海无涯的效果下,自己已经是过目不忘,但有没有其他帮助我更好学习医术的东西呢。

    等了一会儿,钟田郎有点迷惑:唉?这时候不是应该跳出商城已更新的提示吗?是我的信念不够?我再试试......钟田郎集中精神不断在脑海中想着自己要学好医术,帮助奶奶。

    啧,不对啊,之前都是集中精神,稍微表示自己需要就会刷新,难道是人生在沉睡的原因吗。好在学海无涯也足够用了,只能期待一下触类旁通的效果,不过商城里的东西向来是物超所值,应该不会让我失望。但为什么总是感觉离了人生我干啥都不行呢,很怪。钟田郎摇摇头散去这个奇怪的想法,转而看向奶奶钉在墙上的穴位图。不一会儿就记完了穴位,接着又打开奶奶写的笔记看了起来,不经意就在想着奶奶第一次行医的时候是怎么个情形,她老人家也会紧张、不知所措吗,很难想象奶奶她不知所措的样子,话又说回来了,奶奶的字迹从那个时候起就是这样工整又凌乱的姿态了么。

    “小郎,吃饭了。”

    “来啦。”

    午饭时间过后,奶奶想了想要怎么教自己孙子,很快就打定了注意:“今天你先多看看,每个患者什么表现会引起什么样的病症我会说出来给你听,开药的部分你就先不用管我说什么你取过来我处理。”

    “嗯。”

    暂时还没有患者过来的时候,奶奶就带着钟田郎熟悉药物,给他说说一些并没有写在说明书上但是属于奏效范围内的用法。

    过了也不知多久,一个家属带着患者过来:“陈医生,您给看看,是什么毛病。”

    奶奶点点头,照例询问起最近哪里不舒服,有没有吃过什么奇怪的东西或者经历什么奇怪的事情,大致确定了病症后,针对性的检查了一下,便知会钟田郎帮忙取药,而奶奶拿出几张裁好的纸,摆在药柜上,每接过一种药,奶奶就按照它每次服用的剂量依次放在各个纸张上,待奶奶配好药,每张纸上摆上摆着的就是一次服用要吃下的所有药品,然后奶奶开始折成一个小纸包,保证不会散。这样患者需要吃药的时候,只需要取出一个小纸包打开、服下便完成了一次服药。大多数时候是这样,除非需要刻意错开时间服用的药品,不然奶奶都会这样包在一起,方便患者服用。

    而钟田郎看着拿着药,对奶奶千恩万谢的姿态是没什么感觉的,他只在乎要尽快为奶奶分忧。

    “奶奶刚才给他们说的,你都记下了么。”

    “奶奶,我记下了。”钟田郎为了让奶奶知道自己记下,给奶奶一字不差的复述了一遍。

    “小郎可比奶奶当年聪明多了。”

    “哪有,都是奶奶教的好。”

    听到这话,奶奶弹了一下钟田郎的脑门:“奶奶都什么年纪了,还听不得真话吗。”

    “嘿嘿。”钟田郎只是笑笑,没有搭话。

    “小郎真有出息。”奶奶揉了揉钟田郎的脑袋,接着话头一转,“不知道能给奶奶讨个什么样的孙媳妇回来。”

    “奶奶!我才6岁呢......”钟田郎也不知道说什么好,只是觉得很无奈。

    “哈哈哈哈哈哈。”看到钟田郎的样子,奶奶笑了起来。

    一天很快就这样过去,钟田郎也略略得到了一些实践,当然不是真的独自看出病症,并开药,只是通过和奶奶她老人家的症断相验证,基本上八九不离十,只是开药方面还远不如老人家老练,总会有顾及不到的地方,当然学习医术的时候,钟田郎也没有忘记带着鹰兄一起进入训练空间,完成今日的训练份额。

    结束锻炼的钟田郎,放回鹰兄,回到卧室沾上枕头就进入了梦中。

    梦中他回到了奶奶去世的那天,看着奶奶已经清瘦的身子,他紧紧握着奶奶冰冷的手,试图将其温热,明明知道是徒劳的事情,但一直紧紧握着,直到殡仪场的工作人员到来,他才松开了手,但松开之时,却见奶奶陡的站了起来,僵直却快速的走向窗边跳了下去。

    梦境结束,也到了第二日早晨,钟田郎起来打了个哈欠:真就是癞蛤蟆趴脚面——不咬人膈应人,明明是一直不愿意回想的事情,却要这么恶心我一下,真是够了。

    起床收拾一下,吃过早饭,钟田郎便跟奶奶告别:“奶奶,我去上学啦。”

    “嗯,小郎,路上小心。”

    “好!”

    背着书包来到校门口,果不其然又被肖筱筱蹲到了:“一起?”

    “行啊。”钟田郎也不觉得有什么,突然他很好奇肖爸,“伯父那天你怎么收拾他的。”

    “回去的时候,我妈让他去跪搓衣板了。”

    “惨哦。”

    “你是最没资格这么说的。”肖筱筱淡淡的陈述。

    “那不影响,这么一看,果然伯父在你家是地位最低的吧。”

    “嗯。”

    “啧啧啧,弟位稳固。”一边说,钟田郎还一边来回晃脑袋。

    两个人有一搭没一搭的很快就到教室里坐下了。

    不多久,钱老师进入教室,拍了拍手掌:“同学们,今天有一位新入学的小朋友,我们先鼓掌欢迎再让他做个自我介绍好不好?”

    “好!!!”

    “同学们,小手拍起来!”同时,钱老师在给门外的方宏打手势,让他进来。

    待方宏走到讲台,钱老师示意同学们停止鼓掌,走下讲台,看向有些局促的方宏说道:“做个自我介绍吧。”

    在台上方宏憋了半天,说出一句:“我叫方宏。”之后他不假思索说了一句:“老师,我可以坐到钟师叔旁边吗?”

    听到他说钟师叔,同学们就开始了交头接耳:“师叔是什么意思啊。”“不知道啊。”“我也不知道。”

    而钱老师听完就看向了钟田郎,就看见他也很无奈朝自己点头。

    钟田郎这句话让钱老师意识到一个问题:班里又要多一个格格不入的小鬼了。

    于是钱老师索性提议:“同学们,今天我们换一下位置,大家自行选择座位吧。”

    听到钱老师的话,钟田郎和肖筱筱很自觉的走到讲台下等着其余的人选择位置。

    一番叽叽喳喳之后,给他们三人剩下第一排中间三个挨在一起的座位,钟田郎见状自诩是方宏的师叔,又比肖筱筱外向一点,主动说道:“你俩先选吧。”

    然后方宏又让了肖筱筱:“你先选吧。”

    肖筱筱也不推辞,随手选了个外侧位置,接着方宏选了另一边的外侧,给钟田郎留下了中间的位置。

    钟田郎耸了一下肩膀,回到自己原本位置上把书搬到了现在的圣恩位坐了下来,和讲台上的钱老师四目相对。

    而钟田郎也是稍微走神,在吐槽了一下:雷霆雨露皆是圣恩,我也有坐到这个位置,接老师圣(口)恩(水)的一天。

    放学之后,肖筱筱打算和方宏聊聊,她没想到的是,钟田郎也这么想。就见两人同时站起,互相看了一眼,接着钟田郎立马做了一个请的动作冒出一句:“你弱你先说。”

    肖筱筱忍住没有动手,深吸一口气:“闭嘴。”

    “得嘞。”闻言钟田郎乖乖闭嘴了,心里却在想:虽然我对肖筱筱没有恶感,但说实话,我倒是比较担心她对我产生感情啊,仔细想想不管周六那天我留没留下她,今天也会凑到一起熟络起来,就算今天也没凑到一起,毕竟我是她认为的同类,一来一往多了也会熟络起来,只不过是时间多少的问题。得了得了,不挣扎了,既然送上门来的人才,试试看能不能拐去和我一起做游戏啥的。想到这里钟田郎就想开了,随她去吧。

    “你为什么这个时候入学啊?”肖筱筱对此感到很奇怪。

    “其实师父本打算让我明年再入学,直到他最近觉得钟师叔可以信任,才临时决定让我入学。”

    “咳咳,差不多得了,别啥都往外抖。”听见方宏啥都实诚的说,钟田郎出声提醒一下。

    “你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不能让我知道的。”

    “什么见不见得人,只是和你无关的事情,当你遇见的时候,我会告诉你,现在不行。”钟田郎格外严肃的说着。

    “我知道了。”见钟田郎一脸严肃,肖筱筱也不再追问。

    接着钟田郎转头:“小方啊,能不能别叫我师叔,咱俩年龄差不多,你硬生生把我叫老了。”

    “嗯,确实是。”方宏点头,同意钟田郎的说法,“但是不行,师父要是知道会收拾我的。”

    “唉,行吧行吧。”见方宏把兰庆雄搬出来了,钟田郎也只能挠挠头,换个话题,“你今天学的怎么样,有不懂的地方么。”

    “还挺简单的,目前没有,我自己翻着看了之前的部分,补的差不多了。”

    “那就好,以后有不懂的地方及时问我啊。”说着,钟田郎转头看向肖筱筱,“你也是。教一个是教,教两个也是教。”

    “好的,钟师叔。”

    “嗯。”

    “那,走着?各回各家?”

    两个小家伙点点头,和钟田郎一起并排走着。

    三个人之间,方宏最先离队:“钟师叔,肖筱筱,再见。”

    “再见。”“小方,路上小心啊。”

    方宏听见后点点头,转身走了。

    钟田郎和肖筱筱,并排走了一会儿,钟田郎看不下去了:“你有啥就直接问,别憋着。”

    “你最近为什么没有躲着我了。”

    “哈哈哈......”被这样点出来,饶是钟田郎也有点不好意思,“你发现了啊。”

    “我又不是白痴,每次都是我找你搭话,你从来都不找我搭话,也不主动延展话题。”

    “唉,你知道吗,这个世界上什么最难还吗?”

    “什么?”

    “情债。”

    “你脸皮可以更厚一点吗?”

    “我努力。”到底钟田郎还是没忍住,脸色一肃,“本来我是不希望和异性有太多牵扯的,情债这东西向来是还不了的,我可以明确的告诉你,我对你只有朋友的想法,如果你真对我这样的人有想法,我劝你早点放弃。”

    钟田郎说完,就看到肖筱筱在翻白眼,立马补了一句:“我跟你说认真的。”

    “我不会说谎,我从来没有说过喜欢你,我只是想要一个朋友。”

    “那我就放心了。”

    不知不觉两人就到了分叉口,钟田郎很自觉先开口:“拜拜,路上小心。”

    “嗯,拜拜。”

    说完拜拜之后,钟田郎边走边将书包背到前面,手伸到背包里装模作样,实则打开了随身空间拿起放在里面的背包,从里面掏出之前那包没用完的牙签,随手抽出几根,撇断之后,简单算了两卦:看来他俩路上不会有事,说起来,我是不是该去弄个正经的卜算用品了,老这么用牙签也不是回事,每次处理垃圾还挺烦,要是每次都回收利用的话......那画面太美,不敢想不敢想,脸皮倒也没那么厚。